第四章 初見

你會輕易地相信一個僅僅見過一麵的陌生人嗎?

對於這個問題,陳拾毫不猶豫地給出了否定的答案。

畢竟,防人之心不可無,尤其是在這個他知之甚少的異世界。

然而,儘管蘇琴墨對關於神兵和聖血家族的事情守口如瓶,但他還是傳授給了陳拾一門咒語——斂神咒。

這門咒語能夠將人體內的神兵或聖血所散發出的氣息隱匿起來,使得它們不易被他人察覺。

隻有當這些力量被激發時,氣息纔會外泄一部分。

陳拾之前不懂斂神咒,在墨琴戲班猶如黑夜裡的唯一亮著的明星,蘇琴墨如何發現不了?

當然這斂神咒也不是白傳的,他也答應了蘇琴墨一件事!

……“陳拾公子,您可算回來了!”

綠綈滿臉欣喜地望著從後院走來的陳拾,聲音中難掩興奮之情,她匆匆迎上前去,迫不及待地說道:“瀧煙姐姐想見您呢!”

“瀧煙?”

陳拾低聲呢喃著這個名字,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,隨後他微微頷首,表示知道了。

“嘿嘿,正常情況下這個時間段是瀧煙姐姐練功的時候,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叨擾。

然而今日,她卻主動提出想要見見你,陳拾公子啊,你好像不一般啊!”

綠綈的臉上洋溢著難以抑製的興奮之情,畢竟瀧煙乃是她心目中的崇拜對象,每次得以目睹瀧煙的風采,綠綈都十分激動。

陳拾跟著綠綈來到了彆院,看到了正在練功的她。

瀧煙身著一襲潔白如雪的練功服,手中舞著一柄長劍,彷彿從仙境降臨塵世一般,那件衣服宛如一層柔滑的月光,輕輕地貼附在她修長而曼妙的身軀之上,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線。

不加任何修飾的容顏如出水芙蓉般清麗脫俗,令人不禁為之傾倒,白皙的肌膚如同羊脂白玉,散發著淡淡的光澤;柳葉眉下那雙明亮如星辰的眼睛,深邃而靈動,透露出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;高挺的鼻梁下,嘴唇微微上揚,似笑非笑間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神秘。

那三千青絲如瀑布般垂落在雙肩上,微風吹過,髮絲隨風飄動,更增添了幾分飄逸之感,額頭上束著一條銀色髮帶,將秀髮整齊地固定住,顯得格外精神利落。

這樣的一個絕世女子,簡首就是美的化身。

隻是一眼,陳拾的心臟就開始撲通通的首跳,這是種前所未有的感覺,但下一刻,他就平靜了下來,前世那麼多網紅小姐姐不是白看的,對於美女他還是有些抗性的,不過那抹身影卻不知不覺的占據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。

瀧煙似乎感受到了陳拾的目光,她停下了動作,轉過頭來看著陳拾。

“你來了。”

瀧煙的聲音清澈動聽。

“嗯!”

陳拾有些侷促的低下頭,這樣纔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。

瀧煙莞爾一笑,指著一旁是石椅示意坐下,開口道:“昨天我找醫者為你醫治,據她所說,你的肺病是因為經脈所傷導致的,並不是什麼傳染疾病,需要一些靈參寶藥慢慢調養才能恢複。”

陳拾點了點頭,“多謝關心,這次多虧了你們的救治。”

“你今後有什麼打算?”

瀧煙看著陳拾,明亮的眸子一眨一眨的。

陳拾遲疑了一下,報仇嗎?

可司空宇的仇家與他何乾?

要知道他之所以替生到這具身體,正是因為司空宇要殺自己!

若他冇有死而替生的能力,早就變成漫天飛舞的冰屑了。

給一個無緣無故想要殺自己的人複仇,這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?

陳拾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,他隻想有點小錢,再弄點小權,養十幾個美嬌娘,在一個與世無爭的地方醉生夢死,平時再鑽研鑽研一些發明,一輩子就這麼得過且過,平平淡淡纔是真。

“我想留在這裡,挑水打雜都行,來之前我去見過班主了,他說我根骨還算不錯,可以學一些雜戲。”

瀧煙有些驚訝,但她還是開口道:“很好,既然義父開口了,明天我就安排你跟其他人一起修煉,在墨琴戲班,隻要你足夠努力,將來一定會有所成就。”

“義父?”

陳拾有些訝然,蘇琴墨的年歲可看起來不大。

瀧煙顯然不是第一次麵對這種疑惑,解釋道:“義父不僅精通雜戲,對於長生道也略知一二,曾學過駐顏術!”

陳拾恍然的點了點頭,不愧是以長生為名的武道,果真玄妙,將來可以鑽研鑽研,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長生。

“謝謝瀧煙姑娘解惑,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。”

瀧煙緩緩地搖了搖頭,輕聲說道:“不必言謝,墨琴戲班的傳承雖在雜戲一道並非出類拔萃,但其中蘊含的技藝和精髓亦非一朝一日便可習得,日後你能否有所建樹,關鍵仍在於自身的努力。

哦,對了,你似乎尚未用過早餐,綠綈,帶著這位小哥前往飯堂用餐吧,也好讓他藉機熟識一下咱們戲班的環境!”

話音未落,瀧煙便微笑著揮了揮手。

聽到瀧煙姐姐所言,綠綈不敢怠慢,趕忙起身而立,宛如一名領受軍令的士卒般,帶領著陳拾離去。

待二人徹底離開後,正準備繼續練武的瀧煙卻放下了手中的長劍,她的眉頭緊鎖,彷彿有些不解:“我對氣息最為敏感,他身上的那種‘東西‘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消失了,義父啊義父,你到底想做什麼?

難不成你真的要……”兩人走出瀧煙所居住的彆院,綠綈仍然沉浸在興奮之中難以自拔,陳拾望著她不能自己的樣子,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:“按常理來說,你們同在一個戲班子裡唱戲表演,理應每日都會碰麵纔對呀,怎麼依舊這般激動呢?”

綠綈聽到這話後,立刻停下腳步,神情嚴肅且認真地反駁道:“那可是瀧煙姐姐啊!

她的唱功可謂一絕,聽過之人無一不拍手叫好。

甚至連那繁華昌盛、權貴雲集的盛京城內,亦有許多達官顯貴特意前來慕名聽戲呢!”

陳拾冇有多言,笑著點點頭,心裡卻對瀧煙多了幾分好奇。

很快,他們就來到了飯堂。

此時正值早飯時間,飯堂裡熱鬨非凡,男男女女,老老少少的都有,大多都穿著統一的白色練功服。

早飯是一些稀粥搭配著饅頭,還有一些小菜,滋味不是很足,要想吃點好的,需要自掏腰包。

來飯堂吃飯的,自然不是什麼角色,大多是一些學徒,或者是冇什麼名氣的老人,有的吃就不錯了,至於那些名角,自然是有專人伺候著。

戲班裡的人最多的就是綠綈這些學徒,他們有的是班主從牙子那裡買來的雛伶,有的是父母送過來學藝的,基本都簽了賣身契,平時除了練功學戲,就是做一些下人的活計,不管你天賦多好,也需要做滿三年學徒纔能有登台演出的機會。

而且頭一年登台,賺的錢全部歸戲班所有,之後的收益也隻能拿五成,若是不能出名,這輩子大概就是一個勞碌的命。

而另一部分就是戲班裡大大小小的角兒,最次的是“底包”,隻能飾演鑼傘報、門子、刀斧手、馬童、雲童、宮女、上下手等各路龍套,好一點的就是“二路”,就是一些搭戲的陪演,也稱西梁八柱,再好的就是名角兒,他們大多都是一場戲的主角兒,有自己的班底,當然也會飾演二路角給他人捧場。

這些名角和戲班簽的賣身契大多更嚴苛一些,不過戲班也會將他們當做真正的核心進行培養,而不是像那些學徒一樣散養。

而在墨琴戲班裡,瀧煙是個例外,她是蘇琴墨的義女,也是欽定的未來班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