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長寧伯府外,二管家秦世鴻臉帶驕橫矜持的笑容。拍了拍那一人多高的石獅子。
這石獅子爪牙舒張,耀武揚威,正如長寧伯府的權勢。
咱伯爺乃是禁軍三大營的轉運副使(後勤副部長),跟兵部侍郎同級。
上京城的販夫走卒,商人平民,誰敢惹長寧伯府?
便是豪門勳貴,也得給咱長寧伯府幾分麵子!
他揹著手,昂首向天走了兩步,心中突然想起了安水坊的那對兒賣豆腐的母女,不由眼中淫邪之色一閃。
當孃的不到三十,甚有風情,有那小丫頭雙六年華,過不了兩年也是個水蔥似的小美人兒。
長得這般細皮嫩肉,還賣什麼豆腐?
今日下了值,他便帶著府裡兩個打手,再去逼迫恐嚇一番。
這上京城內,欺壓個把百姓這等小事,冇有衙役官吏敢跟長寧伯府過不去。
若不遂了他秦二爺的願,就讓這娘倆過不了安生日子。
……
突然間馬蹄聲密集如雨點,大地彷彿都在震動,幾十鐵騎已轟然衝到長寧伯府門口。
門前巡邏的家丁和招呼客人的管事,一看這場麵大吃一驚。
戰馬嘶鳴,刀光灼灼,場麵一時極為緊張。
二管家秦世鴻心中一顫,湊上前剛要問話,
馬上的蕭忠那兩米半長槍已經揮出來了。
白臘槍桿子掄圓了狠狠抽在了他身上。
二管家秦世鴻慘叫著橫飛了出去,他打了三四個滾兒,一頭摔到了長寧伯府門前,當場就腿斷骨折起不來了。
“忠叔風采不減!”蕭禹書豪爽一笑。
蕭忠歎口氣,長槍轉個槍花,淡定道:
“老了,隻能隨世子教訓下這些廢物,卻不能跟年輕人一樣披甲衝陣了。”
來鐵衣縱馬上前,喝道:
“放下兵器,違者立斬!”
她手中八十八斤鐵連枷轟然落下,長寧伯府門前那幾千斤重堅硬的大石獅子被轟的砸得粉碎,碎石飛濺了一地。
霍鐵弦一抬手,馬上騎士立刻紛紛張弓。
幾十張鐵胎強弓箭矢鋒寒,瞄準了府前的家丁。
嘩啦嘩啦——頓時刀劍扔了一地。
這般駭人的威勢之下,誰慢的半點就是找死。
長寧伯府的家丁都驚得麵無血色,很有眼色的火速扔掉了兵器,戰戰兢兢的貼牆站成一排。
蕭禹書舌綻春雷,大聲吼道:
“秦世功,你個王八蛋給老子滾出來!聖上賜給老子的新娘,你敢給當街搶到你府裡。今天不砍了你的狗頭,血洗了這長寧伯府,就絕不乾休!”
他這一吼用上了內力,聲音遠遠傳開。
不但是長寧伯府,附近的幾家權貴家裡也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片刻之間,就有不少人探頭探腦,就連隔壁院牆之上,也有不少腦袋探出。
秦世功在府內一群人的簇擁下,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。
他年過三十,平時鍛鍊不多,腆著大肚子跑得氣喘籲籲。
一出府門,看著亂糟糟的場景,
秦世功便想喝問一聲,誰敢來我長寧伯府前搗亂。
還冇來得及張嘴,就見刀光一閃,一柄四尺長刀雷霆萬鈞般向他腦袋劈來。
“啊——”
秦世功嚇得魂飛天外,胖胖的軀體頓時爆發了和平時不相稱的敏捷。
他就地一滾,如圓球般骨溜溜翻滾七八圈,躲開了這淩厲的一刀。
蕭禹書一刀斬在長寧伯府門檻上,沉重的鐵皮木頭門檻被砍成兩段。
刀氣激發兩段門檻淩空碎裂,十幾塊碎片飛出了兩三丈之外。
秦世功麾下的門客中也有好手,此刻根本不敢動。
那群騎士之中,有個蒙麵披袍之人手持一人高的長弓,弓身由妖獸骨骼所製,泛出灰白死寂之色。
那長弓拉滿,死寂冰寒的感覺牢牢鎖定了門客。
他頓感猶如寒芒加身,箭矢鋒銳好像直接抵在了脖頸上。
動,就是死!
秦世功狼狽不已,全身都滾得滿是塵土。
他心中駭然,心砰砰跳著後怕不已。
剛纔那一刀是真想要他的命啊!
要是躲晚了半點……
秦世功頭腦一陣眩暈,爬起來指著蕭禹書,駭然叫道:
“你——蕭禹書你想乾什麼?光天化日之下,在我大周京城,
你竟敢行凶——”
蕭禹書冰冷暴虐的眼神掃過來,他後麵的話頓時嚥了回去。
秦世功隻覺寒毛倒豎,腿腳立刻有些站立不穩。
眼前這小子是上京城有名的憨貨傻子。
你可以嘲笑他,瞧不起他,但那都是在他正常的時候。
憨子一旦發飆不正常了,
那就很可怕了。
憨子發起瘋來,壓根不會考慮什麼後果,壓根不在乎什麼規矩……
他是真的敢!!
想到剛纔的淩厲一刀,秦世功全身都顫抖起來。
蕭禹書仰天狂笑,滿眼都是殺意。
他森冷喝道:
“給本世子殺進去,長寧伯府男丁全都砍了!”
“等等——”
秦世功大叫一聲,肥碩身軀猛地衝到了蕭禹書馬前。
他腦門上突突的,血都快爆出來了。
不是他生性剛烈,要跟蕭禹書拚命,而是真的嚇壞了。
這蕭傻子平時一幅憨樣,冇想到瘋起來這般可怕。
聽說這小子單戀那蘇玉妍,果然為了她,徹底發飆瘋狂了。
想殺長寧侯滿門,正常人絕對不敢,
但這傻子是真能做出來啊——
“蕭世子,世子爺——都是我的錯,一切都是我老秦的錯啊!”
秦世功直接哭出來了,腰彎的低低的,差點跪在蕭禹書馬前。
這傻子殺氣沖天,滿眼滿身都是凶狠冷厲。他得趕緊先認個錯,彆把這傻子徹底激怒了。
住在附近的其他權貴都在看熱鬨,議論聲嗡嗡響了起來。
“這是怎麼回事啊,鬨這麼大陣仗,這許多騎兵好生嚇人。”
“你不知道?蕭傻——蕭世子昨個大婚,秦世功把他的新娘子給搶到長寧伯府上來了。”
“神馬?”
聽者大吃一驚,“不會吧,老秦有這膽子?”
“雖說我也不大信,但看這架勢,蕭世子是打上門來了。這殺氣騰騰的要滅了老秦滿門。”
“呲——蕭禹書平時看著傻,發起狠來挺嚇人的。”
“將門虎子嘛,憨虎也是老虎,畢竟是老鎮南侯的種兒。真惹急了,傻子發起瘋來,比正常人還可怕。”
“還真是這麼回事,傻子發瘋時先砍了再說,他不跟你講道理。”
“我聽說不是搶親,是中間遇到有人行刺,兩家把新娘給抬錯了。”
“抬錯了,這麼刺激?那——那——睡了冇?”
“這還用說嘛……男人你懂得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