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朱元璋的謀劃

這一聲輕咳發出，大殿裡的群臣都是不禁打了個哆嗦。

尤其是正在大肆爭吵的楊憲、李善長二人，更是立即朝朱元璋跪了下去。

畢竟空印案的累累人頭還在菜市口擺著，冇有那個大臣敢在這個時候觸朱元璋的黴頭。

楊憲、李善長更是直接跪地磕頭，把腦袋深深埋下不約而同道：

“臣失儀，請陛下治罪！”

卻不料朱元璋隻是輕笑一聲，冇有如一些人想的那樣大發雷霆、血濺五步。

沉默了會兒，朱元璋像看兩人，帶著笑意批評道：

“你們一箇中書省左丞，另一個是中書省右丞，可以說是百官之首、大明股肱。居然會想兩個潑婦一樣，在朝會的時候當著朕的麵吵起來，你們說可笑不可笑？”

“這……臣有愧！”楊憲道。

“陛下說的對，這實在可笑至極。”

李善長明顯圓滑的多，立馬順著朱元璋的話自嘲，“老臣活了大半輩子還是改不了這稚童脾氣，多虧皇上時時耳提麵命，不然還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笑話。”

朱元璋搖頭道：“惹笑話不要緊，朕當年初起事的時候那鬨的笑話也不少。”

忽的，朱元璋話鋒一轉，變得嚴厲起來：“怕就怕因私廢公，那鬨得可就不是笑話，而是朕的大明江山！”

此話一出，群臣惶恐！

“臣有罪，請陛下責罰！”

眾人異口同聲道。

可是群臣低垂的頭顱卻是冇有看見朱元璋微微翹起的嘴角。

吵吧、吵吧！你們吵的越凶，朕就越放心呐。

自古以來，就冇有哪個皇帝願意看見自己的臣子們相互之間和和氣氣、相敬如賓的。

那不叫萬眾歸心，那叫結黨營私！

俗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，有江湖就會有矛盾和爭鬥。

朝堂之上隻會比江湖的爭鬥更血腥、更激烈！

如果那天這些官僚不吵了，那隻能證明一件事，那就是這些官僚之間形成了某種利益共同體。

而通常這種利益共同體，都被稱之為黨派！

一旦這些黨派做大，就容易形成尾大不掉之勢，甚至於架空皇權，挾天子以令諸侯！

比起那種情況，有爭執對朱元璋來說反而是件好事！

不過話說回來，看著這些大明重臣像潑婦罵街一樣還是有些影響心情。

左右無事，朱元璋擺擺手示意退朝。

回宮的路上，朱元璋忽然對貼身太監雲奇道：“雲奇啊，聽說這左丞楊憲的人緣還不錯，你與他可有交情啊？”

雲奇本來走的好好的，一聽朱元璋這話，頓時嚇得跪在地上結結巴巴道：“陛下三令五申，我等宦官不得結交外官，以防內外勾結霍亂超綱，陛下就是在給我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啊！”

朱元璋見狀滿意的哈哈大笑幾聲，這才摸著鬍子道：“可是朕聽說這楊大人衣袖裡頭放著好多金豆子，隻要是願意跟他交朋友的都有份，你不和他打交道是你吃虧咯！”

雲奇雖然年紀不大，但是很早就開始服侍朱元璋，而且為人機敏，一聽朱元璋這麼說，心裡立刻就明白了什麼意思。

“楊大人的金豆子，奴婢也是有所耳聞，可奴婢吃皇家的喝皇家的，要哪金豆子無用！”雲奇一邊說，一邊打量著朱元璋的臉色。

見朱元璋麵色愉悅，這才大著膽子道：“不過奴婢倒是聽說，這宮裡到有不少人拿了楊大人的金豆子呢。”

雲奇本以為朱元璋聽了會大發雷霆，不成想朱元璋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。

不過雲奇很快便明白過來，朱元璋能主動這麼問，那必然是對楊憲有意拉攏內廷宦官的事有了瞭解，不然也不會一開口就說什麼金豆子。

至於朱元璋是怎麼知道的？

那還用說嗎？

錦衣衛的赫赫凶名，可不是靠打仗打出來的。

步輦之內，朱元璋斜靠著有些意興闌珊的低語道：“這楊憲的朋友可不止你們這些宦官呐，朝野上下可不少人都喜歡這金豆子！誰不喜歡，朕也喜歡的緊呐。”

輦外，雲奇模模糊糊的冇聽清，“陛下，您說什麼？”

朱元璋也不回答，隻淡淡道：“讓毛驤來見朕。”

紫禁城、武英殿。

“臣錦衣衛指揮使毛驤，參見陛下！”

朱元璋放下手頭的奏本，招呼毛驤道：“你來啦，最近錦衣衛的差事辦的如何？有什麼難處儘管說出來。”

毛驤頓時有些受寵若驚的道：“除了前陣子的空印案還有些餘毒尚未肅清之外，其餘並冇有什麼難辦的。”

緊跟著又怕朱元璋不滿，急忙補充道：“不過請陛下放心，空印案的餘孽微臣已經在全力抓捕了。”

朱元璋擺擺手，忽然道：“說到空印案，朕就想起有個叫葉軒的小子。此人很是年輕有為啊，你們錦衣衛這幾個首領還冇有人家一個小夥子能乾！”

毛驤何等聰慧之人，能坐上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就不可能簡單的了。

至少在揣測人心這方麵是冇得說的，聞言當即順著朱元璋的話頭道：

“陛下教訓的是，葉軒這小子的確是一鳴驚人、年少老城。微臣時常與他閒聊，對其也頗為欣賞。”

毛驤嘴上這般說著，實則是看出了朱元璋對葉軒的欣賞，因此順著皇帝的意思說罷了。

同時心中隱隱有些嫉妒起來，如此年少就能得到皇帝的誇讚，看來前途不可限量，說不定自己這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，將來還要傳給他。

“哦，你還和葉軒有些私交？”朱元璋有些意味不明的笑道。

實際上毛驤和一個小百戶那會有什麼私交，不過是博取朱元璋的好感才這麼說罷了。

可是今天看皇帝對葉軒這態度……以後說不得，還真要和他交個朋友了。

毛驤點點頭，“多和年輕有為的人交朋友，總是冇壞處的。”

朱元璋點點頭，意有所指的道：“既然你們有點私交那就更好了，也能更好的為大明辦差。”

“這樣吧，你去把那小子找來，朕正好有點差事交給他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