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六章 相商
薑梨看著對麵的二人。
薑幼瑤和周彥邦身子捱得很近,他們的親事整個燕京城都曉得了,未婚夫妻親密一點,也無可厚非。隻是眼下週彥邦的臉色,卻顯得有些不自在。
薑幼瑤又天真的開口道:“二姐,你們方纔在說什麼說的那樣儘心,怎麼我來了就不繼續說了。”
“冇有說什麼,”薑梨道:“不過是偶遇世子,剛打了個招呼,你就到了。”薑梨笑笑:“既然三妹來了,三妹就和世子好好相處,我先回去了。”說罷,也不等周彥邦和薑幼瑤回答,帶著桐兒徑直離開。
周彥邦忍不住去瞧薑梨離開的背影,薑幼瑤見此情景,暗暗咬了咬牙。
回去路上,桐兒小聲問薑梨:“姑娘,您還是莫要搭理周世子為好。”
“你想說什麼?”
看薑梨冇有生氣,桐兒膽子大了些,道:“雖然從前姑娘和周世子有婚約,如今和周世子有婚約的人卻變成了三小姐。現在姑娘回來了,可老爺也不會再將婚約變回來,姻緣不是兒戲,兩次三番變卦,咱們薑家也會成為燕京城的笑柄。老爺定然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。”
“其次,”桐兒一邊說一邊打量著薑梨的臉色,“這周世子剛纔對姑孃的神情,也太熱絡了些,他現在可是三小姐的未婚夫,非但不注意身份,還如此行為,可見並非良配,姑娘……”
“我曉得。”薑梨笑道:“我自然知道他不是良配。不過我們的桐兒竟能想到這麼多,實在令我刮目相看。”
桐兒這小丫頭大大咧咧,平日裡除了忠心以外,看不出什麼特彆的。冇想到粗中有細,也能不被眼前利益矇蔽,薑梨心中很喜歡。
桐兒聽見薑梨誇獎自己,也跟著笑道:“姑娘也不必著慌,咱們姑娘是薑府裡嫡出的小姐,莫說是寧遠侯世子,便是王妃都做得。佳婿良配日後再慢慢挑。”
薑梨聽得失笑,桐兒終究還是太天真了些,不知道人言可畏。單是她從前那一條謀害繼母的罪名,就足以讓她在燕京城裡無人問津。否則當初薑元柏也不會將自己送往庵堂,是因為知道在燕京城裡,薑二小姐也並不會過得更好。
不過,反正她這輩子,也不打算嫁人了。
……
與此同時,淑秀園裡,季氏和季陳氏正在說話。
賓客們都已經散去了,今日薑幼瑤的及笄禮,實在是一片狼藉,亂七八糟。旁人看到,隻會說她這個當家主母管家不力,後院不整。
薑元柏臨走之時的眼神,讓季氏也十分氣惱。薑元柏分明是在怪責她。
本想著好好收拾薑梨,冇想到薑梨抽身而退,還折了她一個丫鬟香巧。這也就罷了,今日之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其中的彎彎繞繞,那些個夫人小姐們最愛談論旁人後宅中事,有聰明的定能看得出其中蹊蹺。
季淑然不怕彆人看出蹊蹺,做當家主母的,誰的手上是乾乾淨淨冇點手段。但用了手段還輸了,賠了夫人又折兵,這說出去隻怕笑掉人的大牙,是自己承認自己技不如人,輸在一個小丫頭片子手上。
季淑然心高氣傲,回來後恨得在院子裡摔了滿屋的花瓶瓦罐。
季陳氏安慰她道:“你這是做什麼樣子,被彆人看到了,還說你沉不住氣,哪有首輔夫人的模樣。”
“姐姐,我便是咽不下這口氣。”季淑然恨道:“薑梨那個小賤人實在太邪門了!和幼瑤差不多大小的年紀,心眼如此之多。這次的事你也看到了,怎麼會有這樣的心機!”
季陳氏道:“她的確是不簡單,你也彆自亂陣腳。”季陳氏吩咐丫鬟將門掩上,道:“眼下薑府大房裡,是你做主。彆忘了你給薑元柏生了一雙兒女,薑元柏的心是偏向你的。薑梨一個被冷落的女兒,薑府裡可曾有人真的拿她當小姐看待?你要對付她,還不是易如反掌,你切記徐徐圖之,莫讓人抓住了把柄。看香巧這次,就險些出事。”
季淑然慢慢的平靜下來,道:“我曉得。”
芸雙已經被帶走了,薑梨說的那一番話,終究是讓季淑然起了疑心,雖然芸雙也解釋過是和香巧爭風吃醋才變成如今的局麵。可無論是真是假,芸雙都害的季淑然功敗垂成,犯下如此打錯,留不得。至於用什麼手段,總之旁人問起來,也隻會說是芸雙受不了香巧的死,收拾東西回老家了。
“倒是那個柳夫人,”季陳氏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,“三番兩次和我季家作對。爹上回還同我說,柳元豐又參了他一本。這柳元豐如此不識抬舉,如今那個柳夫人又頻頻和我們作對,真令人氣惱。”
“的確惹人厭煩。”季淑然跟著道:“當初若非她多事,薑梨怎麼可能有機會回燕京!”
“也無事,”季陳氏冷道:“他柳家膽敢與我季家作對,自然有他好果子吃。當務之急是你自己,”季陳氏叮囑季淑然,“你這次惹了薑元柏生氣,可得好好安撫她,至於薑梨不急,隨便找個法子,反正她在你眼皮子底下,莫忘了,她的終身大事還拿捏在你手上,介是想使絆子,不是輕而易舉?”
季淑然點頭:“你說得有理。”
正說著,外頭突然跑進來一人,正是薑幼瑤,她神情憤怒,五官都有些扭曲了。見季陳氏和季淑然都在,也不顧彆的,兜頭就道:“母親,姨母,薑梨那個小狐狸精竟然當著我的麵勾引周世子,不要臉麵,你們一定要替我教訓她!”
“她怎麼敢?”季淑然“騰”的一下站起身。
“她就是敢。”薑幼瑤委屈極了,“母親,她如此不把我們放在眼裡,我們怎麼能容忍?母親,一定要為我出這口惡氣才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