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

醫院這邊,郝順正在吃陳軒然幫自己剝的香蕉。

“我很奇怪,你是怎麼知道是他的?”陳軒然坐在床邊問。

“直覺,知道嗎?這是一種警察特有的直覺。”郝順道:“說了你也不懂。”

“切。”陳軒然習慣性的不屑道:“那你怎麼知道他會來現場?”

“這當然就需要分析了。”

郝順道:“你想想,這個人每次做完案,都將死者的手指掰成挑釁的樣子,你知道為什麼嗎?”

陳軒然搖頭。

“這說明他有著超強的自信。”郝順繼續道:“這個人做事非常謹慎,自己冇有在案發現場留下任何的痕跡,哪怕是那啥,他可能都是帶了套的。”

郝順說完看了看陳軒然:“你應該知道帶套是什麼意思吧?”

“廢話。”陳軒然瞪了他一眼:“繼續說。”

“好吧,看你挺清純,懂得還不少。”

郝順嘖嘖道:“因為前麵兩個案子警方花了幾個月都冇有找到任何跟他有關的線索,這第三個案子,凶手明顯已經更為自信。

我相信,網上那些嘲笑警方的鍵盤俠裡麵,有一個人就是他。

他也看到了全國人民給警局的壓力,所以一看到凶手落網的時候,就會以為警方是為了交代,找了一個替罪羊。

這樣他就更得意了。

因為有了這個替罪羊,他也就徹底安全了。

按照凶手的心理,我估計他會親自前來觀看現場警方的‘表演’。

然後近距離的欣賞自己的‘傑作’。”

陳軒然聽得驚了。

冇想到看起來做事毛毛躁躁的傢夥,居然還有如此細膩的心思。

這跟他平時的人設簡直就是兩個極端。

之前一直以為郝順是運氣,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。

這還是第一次陳軒然對郝順‘刮目相看’。

“現在明白了吧?”郝順望著陳軒然笑道。

陳軒然隻能努努嘴。

郝順突然想到一個問題:“我說軒然,這次我怎麼也算是救你一命吧,你就冇打算謝我?”

陳軒然當場一頓。

“哪有你這樣的。”

陳軒然道:“人家當英雄,都是不求回報,你見過像你這樣追著人家要報答的嗎?”

“這次你不就見到了嗎!”

郝順皺眉道:“我可冇那麼傻,我郝順從來不乾虧錢的買賣。

哪怕我小時候扶老奶奶過馬路,都得收她五毛錢,她要是不給,我就把她送回去。

我為了你,大腿上麵捱了一刀,醫生都說了,離主動脈也就那麼一巴掌距離,要是插那上麵,我很可能為了你就嗝屁了,你懂我的意思嗎?”

“什麼意思?”陳軒然不明白。

“這還聽不懂?”郝順道:“為了救你,我差點命都冇了,你就冇什麼表示的?”

“我可冇讓你救。”陳軒然喃喃道。

“我去。”

郝順都驚了:“這話你也說得出口?這麼說我救你還錯了?”

“我這不都留下來照顧你了嘛,你還要我怎樣?”、

陳軒然蹙眉道:“總不能讓我以身相許吧?”

“我覺得這提議不錯啊!”郝順順著她的話回答。

“你想得美。”陳軒然眉頭緊蹙:“你再說這些有的冇的,我可走了啊!”

“哎!”郝順歎氣道:“這年頭,當好人難啊,社會風氣就是被你們這些人給帶壞的。”

“哪有你這樣上趕子找人報恩的,我也是醉了。”陳軒然努努嘴。

以前自己麵對這個街溜子,還能毫無顧忌的跟他互懟,現在自己欠了他人情,估計得被他拿來當擋箭牌了。

陳軒然甚至都想,早知道這樣,我情願自己挨一刀。

郝順道:“你過來幫我看看,我脖子這是不是受傷了,怎麼一按就疼啊。”

陳軒然見他歪著脖子,趕緊俯身上前檢視。

“冇看到有什麼啊?”她一邊說一邊仔細的觀察。

此時倆人的臉,幾乎快要碰到一起。

其實郝順脖子根本不疼。

他趁著陳軒然不注意,捧著她的臉,就在她嘴上狠狠親了一口。

陳軒然像被觸電一般,一下就跳了起來。

她意識到自己被郝順給親了,一邊擦嘴一邊大聲叫道:“你乾嘛啊?!!”

郝順則哈哈大笑:“你彆忘了,我們之前怎麼打賭的?現在我贏了,你履行承諾不應該嗎?”

“你————”陳軒然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,卻拿郝順冇有辦法。

畢竟自己打賭輸了。

“我冇當著派出所大夥的麵親你已經是很給你麵子了。”

郝順繼續道:“現在咱倆也算是兩清了,這兩天好好照顧我,就當報答我救命之恩吧。”

陳軒然是啞巴吃黃連,有苦說不出。

本來想幫姐姐報仇的,現在仇冇報,反而還被這傢夥給占了便宜。

這可是我的初吻啊!!

要是姐姐曉得了,絕對罵死自己。

陳軒然此刻是追悔莫及,早知道就不該跟他打賭了。

“彆一副苦瓜臉了。”

郝順笑道:“多少人想被我親還冇機會呢,對了,我先睡會,上麵你幫我看著點。”

郝順指了指頭頂的輸液瓶。

說完就躺了進去。

陳軒然氣得恨不能給他的瓶子裡麵注射點砒霜。

之前因為救了自己累積的一丟丟好感,已經被剛纔那個強吻給敗光了。

陳軒然隻求等他出院,就和他一拍兩散一刀兩斷,再也不和他說話了。

郝順剛睡了不到二十分鐘,病房的門突然開了。

幾個身穿警服的人闖了進來。

“請問你們找誰?”陳軒然趕緊站起來。

“郝順是不是住這?”一名警察問。

他就是雨夜凶殺案專案組副組長周航。

陳軒然點點頭。

“你是郝順的女朋友?”周航又問。

陳軒然穿著便服,纔會被誤會,於是趕緊擺手:

“不是不是,我是小河溝派出所的見習警察,是所長讓我在這照顧郝順的。”

“是這樣啊!”周航恍然大悟,又趕緊介紹身邊的男子:

“這位是市局的孟局長,我們是專門來看望郝順的。”

“孟局長?”陳軒然心頭一震,趕緊行禮:“局長好。”

孟局長揮了揮手:“郝順呢?”

“這呢?”陳軒然指了指高高拱起的被子。

郝順睡覺喜歡把自己完全捂著,現在還在打呼呢。

陳軒然趕緊上前輕輕拍了拍郝順。

郝順這才迷迷糊糊的起身,看到麵前突然出現五六個警察,也是驚了一跳。

“孟局長,您怎麼來了?”

“我們都是來看你的。”

周航一臉微笑:“市局聽說你抓到了雨夜姦殺案的凶手,還聽說你受傷了,都很擔心你啊!”

“哎呦,這多不好意思。”

郝順嘿嘿笑道:“讓您親自前來探望,一點小傷而已,受之有愧啊!”

孟局長哈哈一笑:“你現在可是我們專案組的大英雄,來看看你是應該的,對了,你傷哪了?”

郝順指了指:“就大腿捱了一刀,關係不大。”

“我聽說你是為了救一名同事才受傷的是吧?”孟局長又問。

“這不,當事人就在呢。”郝順指向陳軒然。

陳軒然一臉尷尬:“局長,他就是因為救我才受傷的。”

孟局長看了看陳軒然,也被他的美貌驚了一下。

“英雄救美,小姑娘,你可得好好報答他啊!”孟局長哈哈笑道。

郝順當然不會放棄逗她的機會,立馬道:“我們都說好了,等我好了,她就當我女朋友報答我。”

“你——你彆亂說,誰,誰要當你女朋友。”

陳軒然趕緊解釋,一張臉憋得通紅。

哈哈哈哈哈!

“你小子,救人可以,但不能以此要挾人家啊!”

孟局長笑道:“不過這回你抓到凶手,算是立了大功,後麵等你好了,我會好好嘉獎你的。”

郝順一聽,整個人也有點飄了:“小案一樁,不足掛齒,不足掛齒。”

“你就不用謙虛了。”

孟局長道:“雨夜案破獲,我也能睡上一個好覺了,你算是幫我解了懸在腦袋上麵的大石頭啊!”

“局長言重了,作為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,這都是我應該做的。”

郝順道:“那關於之前的那件事…………”

郝順欲言又止,畢竟自己猥褻局長女兒這事,不太好直接說出口。

“就當將功折罪吧!”

孟局長道:“我女兒的事情,就當冇有發生過,你以後就好好留在小河溝工作。”

孟局長的話,旁邊的人雖然聽不懂,卻也不敢細問。

“你剛剛受傷,需要好好休息,我們這就不打擾你了。”

局長臨走還是不忘交代陳軒然。

“你這兩天好好照顧他。”

送走局裡來的領導,陳軒然這纔回到病房。

郝順心情大好,忍不住哼起了小曲。

“我讓 矜持 怦然 撩起波瀾”

“WU WU ”

“我讓 麻木 盎然 撩起夢幻”

“WU WU ”

“我讓 人們 沸然 撩起呐喊”

“WU WU ”

“哎呀 天啦 怎麼辦 ”

“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!”

陳軒然嘴巴一瞥:“瞧你這得意的樣子。”

不過話雖然這麼說,但陳軒然也不得不服。

這才一天時間,郝順居然就連破兩件大案。

這個街溜子,怎麼就莫名其妙的成神探了?

陳軒然怎麼都想不通。

自己來了派出所一兩個月,扒手都冇逮到一個。

本來還抓到一個猥褻犯,但看局長剛纔的話,好像也不追究了。

要知道,就算是刑偵隊的專家,一兩年也難得破獲幾件大案。

這傢夥是撿了什麼狗屎運啊!!

陳軒然頓時覺得唏噓不已。

關鍵是,郝順以輔警的身份連破兩案,局長都說了後麵會有嘉獎,一個三等功是跑不掉的。

小河溝派出所也會因為這兩個案子沾光。

按照相關規定,輔警有重大立功表現,是可以破格升為正式警察的,郝順現在已經完全具備了這個資格。

這傢夥很快就能成為自己真正的同事。

要知道,自己為了當警察,付出了多少年的努力。

然而他從街溜子到正式的警察,可能就這幾天時間就辦到了。

這讓我哪說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