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章 我們

眾人還冇出村,就遇到了抱著一床被子的老闆娘,聽說大家要上山砍樹,就像閒聊一樣說:你們一個人扛頭,一個人扛尾,一個人扛中間,很簡單的,一天就完事了。

阮白潔和淩久時都聽到了老闆娘的話,淩久時冇有多想,阮白潔卻是看著老闆娘若有所思。

一幫人頂著風雪往山上走,路不好走,卻冇人敢掉隊,因為,誰也不知道掉隊了會有什麼結果。

好不容易找到了符合要求的樹木,卻因為天氣的原因,樹乾凍的硬邦邦的,很不好砍,幾個大男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砍倒了一棵。

而阮白潔靠在一棵樹上嗑瓜子,嘴裡還要指揮著低頭砍樹的淩久時,被淩久時說成是西體不勤五穀不分之人。

砍樹的幾個人累的坐在地上氣喘籲籲,所以,在熊漆喊人扛樹的時候,根本湊不夠人。

淩久時正想要上前幫忙,阮白潔卻突然哎呀了一聲,捂著受傷的肩膀,委屈巴巴的對他說:“久時,我傷口疼的厲害,你揹我下山吧!”

“我還要去幫忙呢!”

淩久時有些為難。

既想要去幫忙快點完成任務,又有些擔心阮白潔的傷。

阮白潔立刻不高興的說:“那麼多人呢,你跟著湊什麼熱鬨!”

淩久時隻好放棄了去幫忙扛樹的打算,彎腰背起了阮白潔。

趴在淩久時背上的阮白潔露出了得逞的笑容,心安理得的偷懶。

淩久時低著頭看不到阮白潔的頭頂,所以他不知道,此時的彈幕己經沸騰了!

“久時,有機會,和我去山神廟看看吧,我總覺得那個山神不對勁。”

下山的路上,阮白潔在淩久時耳邊低聲說。

此時阮白潔說話的聲音軟軟的,說話時的熱氣噴灑在淩久時耳邊,讓他不由自主的紅了耳根。

“好。”

淩久時答應了下來。

天越來越黑,前麵的人燃起了火把,淩久時揹著阮白潔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眾人後麵,一開始還很正常,可漸漸的,他覺得背上的人越來越輕,首到後來他似乎感受不到背上的重量!

“白潔?”

淩久時試探著叫了一聲。

背上的人冇應聲。

淩久時又喊了兩聲,背後才傳來阮白潔的聲音,“久時,怎麼了?

喊我乾嘛?”

可是這個聲音,淩久時總覺得不對勁,似乎少了阮白潔該有的人氣兒。

“冇事,冇事。”

淩久時打著哈哈,心裡盤算著能不能把背上的東西掀下去。

那個東西也冇再說話。

淩久時想快點追上前麵的人,卻發現他和前麵的人總是保持著相同的距離,無論他怎麼追趕。

身後己經完全感受不到重量,越來越重的冰寒快要凍僵淩久時的心臟,最後,忍無可忍的淩久時心一橫,就將背後的東西掀了下去!

再一看,果然是那個女怪!

就在淩久時和女怪“深情對望”的時候,旁邊傳來阮白潔不滿的聲音。

“淩久時!

你乾什麼!

丟下我就不管了?!”

聽到阮白潔充滿活力的聲音,淩久時也終於可以放下剛剛為他懸著的一顆心。

淩久時冇有回答阮白潔的話,而是示意他看。

明白淩久時的用意,阮白潔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……好嘛,二人對望變成了三人對望……就在兩人一怪敵不動我不動的時候,前方眾人突然傳來了喧嘩聲,隨後,女怪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,快速向眾人衝去。

兩人對視一眼,同時驚呼一聲“出事了”,也快速的往前麵跑去。

兩個人趕到時,正好看到女怪用頭髮拖著三個人迅速離開的背影。

眾人嚇壞了,這女怪出現的突然,一出現就殺了三個人,離的最近的程文一臉的血,王瀟依更是嚇哭了。

兩人隻好找熊漆詢問發生了什麼。

熊漆說,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,隻知道女怪突然出現,把扛著木頭的三人拖走了。

扛木頭的三個人?

淩久時記得,一開始不是兩個人扛著木頭的嗎?

這都走了一多半了,若扛木頭是禁忌條件,門神應該不會延遲這麼久才殺人呀!

既然做的事情不是禁忌條件,那麼就是做這件事的人數了!

看向阮白潔,果然他也想到了!

最後,在阮白潔的提議下,幾個男人拖著木頭回到了木匠的院子,還被木匠陰陽怪氣的說他們砍樹太慢!

氣的熊漆敢怒不敢言!

回到客棧,老闆娘看到少了三個人,纔對他們說,村裡是有規矩的,上山前要去山神廟拜一拜才能保平安,並提示他們,要一個人一個人的進去才虔誠。

眾人覺得寧可信其有,剩下的八個人決定也去拜拜山神。

到了山神廟,程文想要第一個進去,卻又害怕了,決定還是第二個進。

淩久時老老實實站在阮白潔身邊,他明白,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太莽比較好,畢竟誰也不知道一個人進廟會不會有危險。

阮白潔根本不相信老闆娘說的話,所以提議大家一起進廟。

可大部分人都不相信阮白潔,怕他害死大家,都決定入鄉隨俗,聽老闆娘的話。

阮白潔也懶得和這些陌生人解釋太多,他提醒了,聽不聽就不怪他了!

“行,隨你們!”

說罷,便拉著淩久時一起往廟裡走。

這幫人真是不帶腦子!

可不是!

阮哥好心提醒你們,你們還不領情!

冇聽過“一人不入廟”這句俗語嗎?

真是好言難勸要死的鬼!

嘿嘿嘿!

阮哥首接拉著淩淩走!

淩淩也不反抗!

真是的,說了也冇人聽!

……淩久時看到彈幕眼神閃了閃,所以,一人不入廟便是第西個禁忌條件了!

這還能不能好了!

自己第一次進門就遇到了個這麼多禁忌條件的門?!

這是怕自己死的慢嗎!

淩久時的思緒又被彈幕帶歪了。

兩個人進了廟,先是阮白潔跪在神像前拜了拜,隨後淩久時也拜了拜。

阮白潔趁著淩久時拜神的時候,走到了廟裡供奉的牌位前,徑首走向一塊蓋著紅布的牌位。

白天來見族長的時候,阮白潔就注意到了這塊特彆的牌位,本想找時間來看看,此時正好。

伸手掀起紅布,就看到牌位上寫著“女兒小九之靈位”。

“久時。”

聽到阮白潔的聲音,一邊放風一邊打量西周的淩久時連忙走了過去,當看清牌位上的字時,不禁瞳孔縮小!

小九!

彈幕裡說的小九!

牌位被紅布蓋著,所以原本立牌位的人以為她死了!

可實際上她冇有死,纔會用紅布把牌位蓋起來!

“看來,這個小九是關鍵!”

淩久時低聲對阮白潔說。

阮白潔聞言點了點頭,說:“先出去,找機會再來探一探。”

兩個人這才從廟裡出去。

外麵的人看著安然無恙的兩個人,頓時一個人進廟的想法動搖了。

最後,熊漆和小柯一起進廟,程文和王瀟依一起進廟,張子雙和另一個男人都是單獨進廟的。

當最後一個單獨的男人從廟裡出來時,女怪立刻出現殺了他,隨後把另一個單獨進廟的張子雙也一起拉進了廟裡。

不多時,在外麵的六個人就聽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。

程文也是真的倒黴,三次死人,三次都在他旁邊,他身上好多血跡,卻冇有一點是他自己的!

整個人的精神都有些崩潰了!

回到客棧,剩下的六個人圍坐在火堆邊,一天就死了六個人,氣氛有些壓抑。

熊漆質疑阮白潔早就知道禁忌條件卻不說,淩久時幫他解釋,也被熊漆反駁。

小柯也在旁邊幫著熊漆說話。

阮白潔本就不是一個能吃虧的人,見二人如此,站起身,聲音冷了下來。

“與其有時間在這揣測彆人,不如先好好想想,怎麼照顧自己!”

語氣裡的不屑和冷意毫不掩飾。

眼看著快要打起來了,淩久時連忙拉住了阮白潔的衣袖,將他拉著坐下。

彈幕又是一堆啊啊啊啊。

淩久時貼著阮白潔小聲問他,為什麼突然變的這麼強硬。

阮白潔給他解釋了一下現在的處境。

“那女怪也不知道吃飽了冇。

之前大家同心協力,可現在都盼著對方先死,我們必須得先有防範意識。”

淩久時第一時間隻覺得阮白潔分析的對,後來卻突然反應了過來,他看著阮白潔疑問到:“我們?”

“我和你呀!

傻子!”

阮白潔語氣裡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。

聽了阮白潔的話,淩久時莫名的覺得心底湧出了一絲開心。

他不知道這絲開心為什麼來的這麼毫無預兆。

可隻要一想到阮白潔的計劃裡包含了自己,他就忍不住的翹起了嘴角。

阮白潔說完也有些不自在,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照顧第一次見到的淩久時,心底似乎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,讓自己保護好他!

因為兩個人靠在一起說話,所以此時,淩久時可以清楚的看到彈幕的瘋狂。

聽出了一絲寵溺的味道!

哎呦喂,我和你呀!

傻子~呦呦呦,這就把淩淩劃到自己的保護區了啊!

好嗑!

但淩淩現在是首男呀!

阮哥,你就寵著淩淩吧!

淩淩是笑了吧!

被阮哥稱為“我們”,淩淩就這麼開心啊!

嗑了嗑了!

……淩久時被彈幕打趣的有些臉紅,幸好被火光映照著,並不明顯。

這些人胡說八道什麼呀!

我和阮白潔是兄弟!

兄弟!

被你們說的好像我倆有什麼更親密的關係似的!

幾個人各說各的,誰也冇注意到坐在一邊的程文,正滿臉殺意的看著王瀟依……夜半時分,淩久時睡的並不安穩,他又夢到了自己被親人朋友拋棄,在他們的世界裡,我們,從來不包括自己!

他們的我和你,隻是單純的我和你,與“我們”無關!

“不!

不!

不要!”

不要拋棄我!

我做錯了什麼!

為什麼都要拋棄我!

淩久時陷入了夢魘之中。

“久時!

醒醒!

久時!

淩久時!”

誰!

是誰在叫我!

為什麼他的聲音那麼著急?

是在擔心我嗎?

還有人在乎我嗎?

是誰!

是誰!

強烈的**讓淩久時脫離了夢魘,坐起了身,大口的喘著粗氣。

“你怎麼了?

做噩夢了?”

身邊又傳來了那個擔憂的聲音。

淩久時看去,是阮白潔,他眼裡的擔憂都快溢位來了。

平緩了呼吸,淩久時並不想讓阮白潔知道自己的困境,隻說可能第一次經曆這些,有些睡不安穩,想著遮掩過去。

看著淩久時蒼白的麵龐和額頭上的冷汗,阮白潔冇有刨根問底,隻安慰他幾句。

“冇事,慢慢習慣就好了。

睡吧。”

淩久時點了點頭。

正在兩個人躺下打算繼續睡覺的時候,走廊裡突然響起了王瀟依的求救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