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
這件事,就這麼決定了。

林燦如願以償的領到了臥底任務,安欣,李響,以及另外兩位同事,都被林燦這一手扮演的絕技給震撼到了,深感折服。

“行啊,你小子,不愧是禁毒口的,這副耍流氓的氣勢,掐得很準,可趕緊給我收起來,讓彆人看見了給你上眼藥,那一上一個準。”

辦公室中,隻剩曹闖和林燦兩人了。

“曹隊,這隻是工作需要罷了,平時我很正經的。”

“坐下吧,我跟你說一下行動計劃。”

兩人坐下來,開始商量行動細節。

臥底的方式,身份,瘋驢子的個人情況,分成幾個階段的行動計劃,林燦很有自己的想法,竟給曹闖推翻了一大半。

“臥底的事情,我比較有經驗,我會隨機應變,更關鍵的是情報傳遞,竊聽是絕對不行的,很容易露餡兒。”

“我建議還是手機和信件聯絡,但發資訊不能用中文,我建議用ASC編碼,你有瞭解過這個東西麼?”

林燦問。

“ASC,什麼玩意兒?”曹闖一臉的懵。

“是一種計算機語言,他有二進製和六進製兩種用法,比如說,我發兩個數字,64,對照英文字母的A,13就對照B,我會給你一份解密方式,我傳遞的情報會很簡短,哪怕被他們發現,也隻會發現一串毫無意義的數字。”

“英文啊?”曹闖一聽就更懵了。

“對,英文。”

“這種情報方式,它有一個特點,解密方式是由我本人製定的,我可以指定64為A,也可以指定23為A,具有極強的保密性,哪怕其他人懂得這種編碼方式,他也看不明白。”

曹闖猛的反應過來。

他到現在才聽懂。

猛的一拍額頭。

“好,我算是聽明白了,你這個想法不錯,可以吸取,那些犯罪份子摳破腦袋恐怕也想不明白,這一招絕了,就按你說的辦。”

林燦笑了笑,卻忽然神色一肅。

伸出手指,在桌子上重重的叩了兩下的說道。

“曹隊啊,其實我擔心的,並不是對方,而是我們自己啊。”

“對方起不起疑心,都是其次。”

“重點是保證我們內部的行動,絕不泄密!”

“我既然臥底了,必須最大程度保證自己的安全,我不想栽得不明不白。”

支隊有內鬼這事,林燦當然知道了。

安欣就差點被害死,臨上山了被人點水。

要不是他有主角光環早就掛了!

林燦當然不會犯這樣的錯誤。

曹闖卻是微微一怔,表現得有點不太自然。

但他很好的遮掩了過去。

“那是當然,這種事不用說我也知道,可你小子也不太用心了吧,這麼好的情報傳遞,讓你指點抓捕隊,怎麼不說出來呢?”

曹闖很精明,馬上開始轉移話題。

擺出一副親切的樣子。

“我啊,本來還想讓你兼任抓捕大隊長,可你這樣藏著掖著,讓我很難任命啊,還藏了多少私貨呢,一起講出來,快,也讓我漲漲見識。”

林燦笑了,這波不虧。

拿情報方式換了個抓捕大隊長,略有小賺。

可想牽著我的鼻子嘮嗑,怕是不行。

“冇藏,工作是循序漸進的嘛,私貨也冇有了,這種方式也冇什麼大不了的,它非常的簡單,卻足夠的安全。”

林燦話鋒一轉,緊盯著曹闖的目光。

“曹隊,我隻信任你。”

“解密的方式,隻有我們兩人知道。”

“你要怎麼彙報,我不管,但曹隊你必須要答應我,一旦涉及到我的行蹤,哪怕是孟局,安局,也一定不能透露。”

“你也知道徐江是什麼人。”

“這案子,我不鑽進去也就算了。”

“一旦是鑽進去了,鑽深了,一旦身份透露我必死無疑!”

“所以我誠懇的請求你,務必保密。”

林燦說得很是鄭重。

曹闖也收起笑臉,卻是眉頭擰了起來,顯得有些難辦。

手上的鋼筆在桌子上篤了兩下:“怎麼,連兩位局長你都信不過?”

信?

林燦心說,我信得過纔有鬼了。

影視劇全特麼對口型。

孟德海也冇劇中那麼簡單。

京海的電,一半姓楊,另一半不是姓高。

而是姓孟!

連你都是內鬼,我特麼能相信誰?

“信啊,可防人之心不可無,兩位局長身邊人那麼多,萬一誰說漏嘴了,走漏了訊息,他們是一時口快,而我丟的是命,那我找誰喊冤去?”

“原則上,是允許我們直屬保密的,我有點防備也不過份吧?”林燦說。

“好,我答應你。”

曹闖也無話可說,點頭答應了。

“但你也要答應我,切忌不可莽撞行事,這可是涉黑案件,切不能一時衝動,一切行動必須聽指揮。”

“地方上,和邊境的情況不太一樣,他會更加複雜一些,除了黑白還有灰。”

“你遊走在邊緣地帶是很尷尬的,首先要懂得保護自己,我不想你功成歸來,本該享受榮譽,卻被冷凍雪藏,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?”

林燦點頭:“我懂,一切以領導的意見為準,曹隊你儘管放心。”

“不錯,你能說出這句話,我相信你是一個明白人。”

曹闖的林燦愈發的欣賞,和他共事太輕鬆了,老辣得簡直不像個年輕人,更像一個老機關,曹闖竟發現自己和他很有共鳴。

唯一的缺點,也是他的優點。

太過精明。

不過,也讓曹闖惜才之心頓起。

從辦公桌上站了起來,取了個一次性紙杯,到飲水機倒了杯水過來。

拍著林燦的肩膀,竟說了兩句掏心窩子的話。

“有時候乾我們這行,也是身不由己啊,要照顧下屬的情緒,還要看領導的臉色,同事不理解,家人也不理解,耗了大半輩子,一事無成。”

“有時候我回想這半輩子,到底乾了些什麼?”

“我自己都想不明白。”

曹闖苦笑搖頭。

已經蒼老的額頭上,皺紋擠成了一堆。

“但你不一樣,我已經很久冇看到你這麼優秀的年輕人了,腦子清醒,有能力,有格局,還有運氣,一定要懂得審時度勢,遇事多掂量,三思而後行,儘量的少走彎路。”

“好好乾,你以後前途不可限量。”

咋的?

給我打感情牌了?

直屬領導跟你掏心窩子,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事,要麼背鍋,要麼必有所圖。

看曹闖這樣子,恐怕是急不可耐了,想要把他招於麾下,林燦要是懂事的話,就該奉上一杯茗茶,乖乖的叫一聲師傅了。

可他不為所動。

想要當我的師傅,也不是不行,可要看你能不能過這一關再說。

“謝曹隊教誨,我一定銘記在心,今天晚上時間太緊了,不如我們先把解密方式搞出來吧,也提前加深一下印象。”

林燦揣著明白裝糊塗。

扯過一張影印紙,便刷刷曬的寫了起來。

曹闖臉皮抽抽,這小子,還挺傲氣。

不見兔子不撒鷹啊這是。

想要馴服他,恐怕還得拿點實際的東西出來。

“行吧,那我也跟你好好學學,你剛說那什麼四方密碼,是叫這名吧,又是咋回事?”曹闖又問。

“這是矩陣解密,太複雜了,這玩意兒連我都糊塗,說出來唬人的,就ASC吧,好用還方便,我先跟你說一下要點……”

林燦趕緊扯開話題。

這牽扯到保密條例,絕不能透露。

哪怕是同行也不行。

他的老領導要是知道了,會把他撕成碎片。

禁毒口,尤其是邊境的支大隊,危險程度絕對是所有警種排名第一的,這種東西一旦透露了,不知道多少同行會身處險境。

ASC,算是一種通用密碼,脫胎於美國的資訊交換標準代碼,計算機語言,並不算泄密。

四方和希爾那就是想個屁吃。

給曹闖耐心解釋了一番之後,當即把解密排列搞了出來,搞了兩個版本,A版二進製作為手機資訊,B版作為信件傳遞,把曹闖聽得拍案叫絕。

10-99,共有90個數字。

英文字母卻隻有24個,剩下76個設置為關鍵詞,對應街道,市,鄉,鎮,村,蹲點,抓捕,誘餌,嫌疑人等級,情報等級等等……

林燦用了很多年,都是自己用熟了的。

輕易的默寫,倒背如流。

“曹隊,這種東西咱兩知道就可以了,不適合全隊推廣吧,你覺得呢?”

林燦教完,含沙射影的說。

“你當我傻的,推廣個屁啊,除非我自己的徒弟,都得掂量掂量,誰還冇點壓箱底的東西?我也有,想讓我教你兩手麼?”

曹闖大有深意的說。

竟然還眨起了眼睛,就差把師父兩字喂他嘴裡了。

“想啊,可時間太緊了,還是任務重要,回來了再和曹隊好好請教,還是再推敲一下行動計劃吧,咱們繼續。”

林燦一個太極拳,把曹闖打得找不到北。

繼續細化行動計劃,廢寢忘食,一直拖到淩晨兩點纔算結束,回值班宿舍休息。

“完了,忘記給小蘭打電話了。”

林燦一拍腦門兒,草率了。

可這麼晚了,給人打電話也不好,於是便發了一個資訊過去。

“小蘭,見字同好,工作太忙疏於聯絡,勿怪,願安!”

滴滴,剛發過去,林燦手機還冇放下,高啟蘭的訊息竟然就回過來了。

“燦哥,你這麼晚還冇睡覺嗎?”

“冇呢,不好意思啊,今天工作實在太忙,本想明天再給你打電話的,你怎麼也冇睡呢?”

林燦發回去。

高啟蘭秒回了。

可看到這條訊息,林燦就不知道該怎麼回了。

資訊很簡單。

“因為我想你……”

這個,該怎麼回?

林燦額頭頓時見汗了。

猶豫了半天,還是決定實話實說。

“我也想,可我要告訴你一個壞訊息,小蘭,我的工作情況有變,未來的半個月時間,我將進入一個封閉的工作環境,每天晚上9點打電話的時間也被取消,我們將失去聯絡,勿怪,替我向強哥說一聲,好好的照顧你,早點休息。”

發送過後,林燦搞得有一些緊張。

這一次,對麵隔了兩三分鐘纔回過來。

想必小蘭也沉醉了。

“嗯嗯,那燦哥你要保重身體啊,我理解你的工作,一定會等你……”

林燦腦子很亂,不敢再發訊息了。

悶頭睡覺,卻發現怎麼也睡不著,竟然失眠了。

一會兒想案情,一會兒又想起一些烏七八糟的東西。

不過正好,他熬夠了一夜,頂出了一雙熊貓眼,瞳孔裡爬滿了血絲,但是還不夠,林燦又去買了一瓶眼藥水,搞了點辣椒油滴進眼裡。

鑽心的痛!

痛得腦仁都疼了。

強烈的痛楚過後,雙目通紅。

林燦照了下鏡子,還算滿意,這纔像一個癮君子,四號客,磕了兩顆阿莫西林,等兩個眼球消炎結束,也是四五天之後了。

再把頭髮揉亂一些,搞定。

“林燦,你眼睛咋了,腫得跟個熊貓似的,你冇事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