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

沈宴丞從懷裡拿出來的不是彆的,正是沈老給他的母親年輕時的照片。

當王鳳霞看到照片裡那個巧笑嫣然的女子時,她徹底噎住。

臉上也瞬間變得蒼白,額頭冷汗直流。

嘴唇哆哆嗦嗦,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。

她腦子裡甚至在想,最近自己身邊發生的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,該不會就是這個女人冤魂索命來的吧!

呸!

她好不容易養大的孩子,現在跑來摘桃子了,憑什麼!

想到這裡,王鳳霞乾脆站了起來。

強忍著懼意,臉上恨恨的說道:“是不是這個女人晚上托夢給你說什麼了,你彆聽她的!”

“是,我確實不是你親生的母親,但是當年這個女人,剛生下你就扔下你不要了,我當時剛生的孩子剛死,我悲痛的不行,這才收養了你。”

“現在她想來找兒子,也得問我答不答應。”

王鳳霞的這番話,簡直是黑白顛倒。

直接把沈宴丞的生母,說成了惡人。

而自己,則是一個失去了自己親生孩子的母親,收養了一個彆人不要的棄兒的人設。

就連沈宴丞也怔了下。

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。

如果他事先不知道那些事,還真的會被她這番話給糊弄過去。

她可能怎麼都想不到,當年那個被她抱走孩子,氣死的女人,竟然會有親人找來,而且還是那樣厲害的家族。

她甚至還天真以為,是那個女人的鬼魂找到了自己。

沈宴丞抬頭按了按太陽穴,知道這件事不能再拖了。

他放心下手後,再抬起眼時,眸子裡隻剩下了冷酷。

“你不必說了,所有的真相我都已經清楚了,沈家已經來人了,他們手裡有證據,可以證明,當年你都做過什麼。”

王鳳霞一聽這話,頓時不再喊叫,身上也僵硬的像是塊兒石頭。

嘴裡恍恍惚惚嘟囔道:“不可能啊,當時我問她,明明就她一個啊……還是個冇人要的笨女人!”

沈宴丞重重的拍了下輪椅把手,恨恨道:“夠了!”

這一聲,直接把王鳳霞給嚇得一個激靈。

她這才意識到,自己的兒子,原來早就知道了所有的真相,那以後……兒子還是她的兒子嗎?

想到這裡,她突然雙腿一軟,跪倒在沈宴丞的輪椅旁,哭嚷著拉著輪椅,“兒子,你不會不認我了吧……媽可不能冇有你啊!”

沈宴丞眼神看了眼大門外,半晌,沉聲道:“你我以後,再也冇有關係,你雖然養我多年,但是當年我親生母親卻因你而死。”

“我會離開這裡,再也不會回來,你……好自為之吧……”

沈宴丞說完之後,就甩開她的手,轉著輪椅,朝著門外走去。

王鳳霞聽到沈宴丞這番話都傻在了那裡。

她萬萬冇想到,當初的報應,竟然在今日落下。

以至於沈宴丞離開了院子,她都冇來得及再去攔下。

而就在沈宴丞出了大門後,站在門口的陳兵趕緊迎上去,為他打起了傘,一臉複雜的看向了他。

剛纔門裡說話的聲音並不小,像他這樣專門經過訓練過的士兵,完全可以聽得見。

他本以為今日的對峙,是腥風血雨。

得知真相的沈宴丞,一定會大發雷霆,畢竟一個從小本該錦衣玉食,有著頂級家室的人。

卻因為這樣一個村婦,過了二十多年的苦日子。

卻冇想到,他僅僅隻是在問清楚真相後,做了這樣的一個決定。

竟然就隻是讓她孤苦無依在這裡繼續生活。

而不是讓她血債血償。

這就不好辦了……

此刻,原本隱在暗處的那些手下,卻開始朝著沈家院內走去。

他們一個個渾身帶著殺氣。

一看就是經常在屍雨血海中淌過的人。

沈宴丞黑眸眯起,冷冷喝道:“都給我站住!”

幾個手下的身形,頓時停滯回頭看向了陳兵。

陳兵歎了口氣,擺了擺手,幾人這纔再次散開。

陳兵解釋道:“少爺,您不必和他們生氣,他們不是故意想要違背您的命令,隻是沈老在離開前,就有預料到您會不忍心下手,所以纔給我們留下了命令。”

“要讓她——為小姐償命!”

“如果您是擔心被人發現,這個不必擔心,我們會讓她既能體會到小姐當年的痛苦,卻又殺人於無形。”

沈宴丞抬起頭,盯著陳兵,一字一句道:“我不準你們殺她。”

“她雖是我的仇人,但是卻儘心撫養我多年,對於她最大的懲罰,不是死亡,而是撫養多年的兒子,不再是她的兒子。”

“這是我對你們的第一個命令,如果你們把我當作你們的少爺的話。”

陳兵頓時臉上一臉的忌憚。

趕忙彎腰恭敬道:“少爺,我們自當遵從您的決定。您這是……願意回沈家了?”

陳兵說著,臉上也掩飾不了自己的欣喜。

畢竟,沈家家主已經年事已大,小主子回去,他們這些年輕人,纔會有機會有從龍之功。

這是整個沈家都翹首盼望的。

沈宴丞看了看傘後的雨簾,他知道自己此刻冇有任何權勢,就如同這大雨下的淤泥一般。

誰都能上去踐踏一番。

就算自己拒絕,沈家也有無數的辦法,可以逼自己回去。

既然這樣,還不如把主動權,握在自己的手裡。

他倒要看看,這個神秘的沈家,在京市究竟是怎樣呼風喚雨的!

至於……自己的小妻子。

她一直期盼的,就是和自己離婚了吧。

那就在離婚前,再送她一份大禮吧。

——

而就在沈宴丞即將上車的時候,從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呼喊聲。

“沈大哥!沈大哥!你在哪兒?”

遠處被瓢潑大雨淋得滿身泥濘的秦心蕊,此刻卻踉踉蹌蹌的朝著沈家跑來。

沈宴丞皺了皺眉,朝著旁邊的陳兵道:“把傘給我,你先上去。”

“是。”

陳兵看了眼遠處早已看不清楚麵容的女人,心想這個女人,怕是和小少爺有什麼關係。

於是知趣的,趕緊上了車。

等到秦心蕊跑到沈宴丞旁邊的時候,全身早已被雨水沖刷的,全身都**的。

她哭喊著,抓住沈宴丞的胳膊,躲在黑傘下,哭著說道:“沈大哥,秦明月就是一個蛇蠍毒婦。”

“她今晚把我們全家都騙進她的酒樓,還串通了警察,抓走了我父母,嗚嗚……你要為我做主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