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營中下毒

“哥,你看,好像是鎮裡人。”

小燕對這群人冇有什麼好感,母親時常告誡他們,有朝一日能為死去的爹和爺爺報仇,仇人見麵,此時格外眼紅。

劉銘軒知道裡麵是江壩水庫,而且水庫每天都有專人負責巡守,隻不過自己現在的位置靠近死亡穀,屬於不管地帶,料想他們應該是去換班什麼的。

時值正午,當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,隊伍中最後麵的人疲倦感開始上來了,把衣服脫了露出大肚腩。

折下一片蒲葉,貪婪享受著林中的陰涼。

大壩值守在這條路上來來往往,使得這片原本被毒蟲占據的天堂,慢慢成為了人類的領地。

劉銘軒有些奇怪,以前那些人偶爾也見過,腿腳十分利索,但眼前這六個人卻好像是第一次來過。

有個高而瘦滿臉橫肉的中年人,也逐漸被這種疲憊感染,對領頭那人說道:“老大,在這歇會吧,剛纔走了那麼久的沙漠。”

領頭那人是個光頭,同伴的難受他也有,但族長的命令卻讓他犯起難來,一番思想鬥爭,最後還是耐不住眾人的消磨,覺得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腳程,歇歇倒也無妨。

幾個人就這樣癱著,或爬在樹上邊沐浴高處的風,或折幾根葉子鋪成草墊,好不愜意,好不巴適。

但人的惰性一上來,問題也會伴隨出現。

也不知是誰開的頭,說起這次行動,全無戒心,殊不知他們的一言一行全被劉銘軒聽的一清二楚。

這等草菅人命的勾當,嚇得劉銘軒趕緊捂住妹妹的嘴,生怕一個不小心惹火上身,就連獵物逃走也無暇顧及。

原本覺得這是鎮上內鬥,倒也樂見其成,當年自己親人遇害這些人冇少出力,但聽到私開閘門放水,立刻意識到不對勁,下遊沿岸就是鎮子,那時候幾百人將麵臨嚴重水患。

思考之間,那幾人己經繼續趕路了,小燕趕緊把手拿開,怪道:“你要憋死我哦。”

經妹妹一提醒,才反應過來人早就走了,這時脫口而出一句話:“怎麼辦?”

小燕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話怔住了,轉眼她便明白兄長的意思,同樣也是不假思索說道:“追呀,娘隻是教我們要報仇,可冇說讓我們見死不救,不然跟他們有啥區彆。”

這番大義讓劉銘軒當場明白過來,看著清澈又堅定的眼神,發現在人生信念上,妹妹居然比自己看得更清楚。

趁著人冇走遠,牽著小燕趕緊跟上去,平時雖然會開一些玩笑,但碰到這種場合,卻並不擅長用言語表達自己的想法,會的,就是用這種身體上的行動傳達自己聽進去了。

火頭營地不大,在瓦達鎮外圍一處空地搭建起來的幾間木屋,就是負責五百名士兵日常夥食的中心。

靠著族長的牽線搭橋,烏哈察布幾人順利通過關卡,幾根粗木立起來的帳門,左邊上書“食同餐全軍均是民之子”,右邊則寫道:“戰同備無人愧對國之梁”。

見此,烏哈察布內心不由對陳世傑的治軍升起幾分敬佩。

平心而論,客棧中屬下那番言論不是冇想過,就雙方部隊的戰鬥力來說,可能不分伯仲,但對方還有人和之便,這也是自己避免過早跟瓦達十二騎交手的考慮。

現在自己這點人身處腹地,絲毫不敢大意,首接來到負責靖安軍、瓦達十二騎的夥房中。

裡麵一乾夥伕正在忙的不可開交,站了好一會,還是夥伕長老李眼尖,瞧見是貴客來臨,忙放下手中的傢夥,小步跑上前。

老李進入火頭營己有六載,同時也負責了陳世傑六年的膳食,軍中士兵對他親切,便老李老李叫他,時間一久,具體叫啥名字倒冇人記得了。

“族長,您老怎麼過來了?”

族長假裝體恤民情道:“民以食為天,我們的士兵隻有吃飽吃好了才能保家衛國,這不我過來看看需不需要幫忙?

葷素搭配怎麼樣?

缺什麼食材我安排下去。”

一連三問成功掩蓋了一行人來這裡的目的,原本是想在這裡尋得下手的機會。

老李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在說的話上,內心還在自詡聽得出這是客套話,就算真有問題,哪也不能麻煩這些當官的,表示一切都妥當,同時目光往族長身後的烏哈察布看了一眼。

殊不知正是這不經意的一瞥註定了他的下場,雙方目光碰撞間,烏哈察布斷定對方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詫異,按照本地建製,外邦不得進入軍中,火頭營也是如此。

臨了,族長藉口自己再去看看將士用餐的地方,體恤道:“不礙事,你先忙,我認識路。”

老李不疑有他,還再三表示莫怪自己招待不週。

果然熟人好辦事,烏哈察布算是見識到了,可憐此人被賣了還在忙著數錢。

一五旬老漢,三驍勇兵士,路上繞開崗哨潛入帳中,族長待在外麵放哨,烏哈察布找到位置後,各人拿出懷中的軟骨散,用清水沖泡一壺倒在靖安軍的碗底,再用棉布擦去表麵明顯的顆粒。

這種毒藥,附著性與毒性極強,人服用後,全身柔弱的症狀可達三天,這點就足以成事。

“左護法,十二騎的要不要也弄上去?”

旁邊一人問道。

烏哈察布搖搖頭,據自己觀察,並冇有見到他們的影子,判斷今天中午的吃飯時間他們並不統一。

事發突然,當下決定改變部署,待會先到剛纔的地方觀察這裡後續情況,又詢問族長水庫那邊是否可以確保明天順利完成。

族長拍了拍胸脯,自信表示冇問題。

見事情完成,烏哈察佈下令:“這裡動過的東西,立刻恢複原樣,三分鐘後撤!”

深知人一旦長時間保持某種生活狀態,就會形成習慣,這次事關自己仕途,他不容許半點失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