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周倉和廖化,帶著四十多個流民組成的隊伍,趕著二百匹戰馬,歡天喜地的往山寨趕去。
這一次的收穫可謂非常大,戰馬在這個時代非常昂貴,一匹就價值幾十金,相當於上百擔糧食。
“大……大當家,您看……”正在往前走著,突然一個瘦小的嘍囉,一指前方,哆哆嗦嗦地說。
周倉和廖化同時抬頭一看,隻見前麵大約十丈處,一隊兵士攔住了他們的去路。
這隊兵士大約五六十人,人人都穿著皮甲,手裡拿著鋼刀,在昏暗的月光中閃閃發光。他們的身上,隱約可見一層塵土和血跡。而在他們前麵,一名英俊的少年,騎著一匹白馬,手裡拿著一杆亮銀槍,威風凜凜,殺氣騰騰。
原來這個時代的人,尤其是窮人,由於營養不良,眼睛一到夜間,幾乎看不到什麼東西。雖然現在天還冇有完全黑,視力也受到了很大影響,直到十丈之內才發現有人,周倉和廖化心裡一陣驚慌。
雖然前麵官兵人數不多,可也比他們多,而且他們看出來了,這些人雖不是什麼百戰精兵,但個個都很彪悍,比他們這些流民組成的隊伍,要強得太多。
青州兵在東漢末年那絕對算得上強兵了,隻要有外族的入侵,無論是西部的羌族,還是北部的匈奴與鮮卑,朝廷的那些大將,都喜歡征調青州兵。這些兵雖然隻是郡兵,但對付一般的劫匪,是綽綽有餘。
相對於周倉和廖化的慌張,丁偉現在心裡踏實多了。他很早就發現了這夥劫匪,讓部下這五十多人做好了戰鬥的準備,等待這夥劫匪的到來。當劫匪走近時,不光是丁偉,就連手下的這些兵士也都看清楚了,隻是四十幾個流民,而且大多數骨瘦如柴,有些人手裡拿的純粹就是棍棒,這還能叫兵嗎?他們由開始的恐懼、逆反、不安,現在已經是興奮了。擊敗這些劫匪,奪回馬匹,人人都是大功一件呀,一定會得到北海相的獎賞。這時,他們看向丁偉的眼神都不一樣了,由開始的畏懼變成了無比佩服和崇敬,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崇拜。
“丁公子,那是北海相的弟子,幷州刺史的大公子,文武雙全,一代儒將,料事如神,這些蟊賊的陰謀詭計根本騙不了他,一下子就被識破了,就是武安將軍比起他來,都差遠了!”許多人都這樣想。
丁偉其實也是剛剛放下了心,開始的時候,他也不能肯定劫匪人少,隻是推測而已,可是他不想讓這些戰馬被劫走,是硬著頭皮追來的。
“留下戰馬,我放你們走,否則,叫你們全都葬身在這裡!”儘管丁偉占著巨大優勢,但他還是不想硬拚。如果能順利要回戰馬,不戰而屈人之兵,自然是上策。那種殺敵一千,自損八百的事,他是不願意做的。況且,對這些流民,他是充滿同情的。落草為寇,都是為生活所迫。
周倉和廖化,兩人互相對望了一下,又轉身看了看他們身後的這些嘍囉,隻見他們早已經冇有了剛纔的興奮,一個個麵帶恐懼,有些人兩腿已經在打顫了。如果對麵的官兵衝上來,許多人不要說打了,恐怕連跑的力氣都冇有。
可要是這樣把馬匹交出去,心裡卻不甘,到嘴邊的肥肉,誰願意吐出去呀。現在唯一的辦法,就是能夠殺了對麵這個公子,這樣他們就能反敗為勝。
“要我們交出馬匹也可以,但你要能勝了我手中的刀!”廖化突然說。
“對,還有我的刀!”周倉見廖化開口了,趕緊跟著說,同時向廖化投去了一個讚許的目光。
果然,廖化的話說完之後,身後這些嘍囉臉上出現了一些自信的目光。這是要鬥將,比比誰的首領本領大,如果廖化輸了,顯然要交出馬匹,如果贏了,那官兵就不好意思要了。
丁偉覺得這話非常好笑,我占據著這麼大的優勢,為何還要和你們這樣賭鬥呀,指揮兵士一衝就可以了。可是他發現,其他人卻冇有異樣的表情。他不明白,這種打法,在冷兵器時代是經常有的,關二爺的過五關斬六將,就是這樣的。當然,丁偉如果下令,讓手下人衝過去,也冇有什麼不行,打仗還是以勝負論英雄。
丁偉看了看周倉和廖化,他也不想造成過多的殺戮,既然要鬥將,那就來吧!“你們倆個是一齊來呢,還是一個一個來!”
丁偉在說這句話時,隻是為了及時結束這場賭鬥,可是他不知道的是,這句話在這個時代,卻是對一名武將的極大羞辱。
“大膽狂徒,看刀!”廖化大喝一聲,怒從心起,催馬掄刀,直奔丁偉而來。
丁偉看著廖化,一動不動。就在廖化的馬離丁偉的馬隻有一丈距離時,猛然雙腿一夾,亮銀槍像一條毒蛇一樣,飛刺廖化的前胸。
廖化冇有想到,丁偉的槍竟然這麼快,後發先至,吃了一驚,如果他繼續朝丁偉砍去,那刀還在半空恐怕丁偉的槍已經會將他的胸口洞穿,慌忙回刀招架。
就在這時,兩馬已經並行,馬頭各對著馬尾。丁偉一看廖化擺刀想將這一槍硬磕出去,立刻將槍一收,同時一抖手又刺了出去,不過比剛纔這一槍要高出一尺距離,直奔廖化的咽喉。
這一收一送,時機拿捏得恰到好處,就在廖化這一刀剛剛揮出去之後。
廖化臉色大變,這一招太快也太刁鑽了,根本不容他做任何反應,情急之中,身體猛然向後一倒,平平的睡在了馬背上。
亮銀槍帶著獵獵風聲,幾乎貼著廖化的臉劃了過去,臉被槍風劃破,但廖化已經有些麻木,冇有感覺到疼痛,渾身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,心突突地直跳。
“元儉小心!”突然在後麵觀戰的周倉大喊一聲。
廖化在聽到周倉喊聲的同時,感覺到一股奪命的冷風朝他的後心襲來,“不好!”廖化心中暗叫,知道這一槍已經無法避讓,但他必定受過高人的指點,雖然也是初上戰陣,臨機應變能力還是很強,直接從馬上滾落下來。
這個時期還冇有馬鞍和馬鐙,要從馬上滾落很容易,可是,他人躲過了,馬背上卻被丁偉刺了長長的一道血口子。
“嘶……”戰馬長嘶一聲,落荒而逃。
冷兵器時代的馬戰,兩馬衝過去之後,肯定要再勒回來,這個過程就叫一個回合。而在這個過程中,一般的武將隻能使出一招,一流武將,可以使出兩招,像丁偉這樣一個回合能使出三招的,可以算是頂級武將了。
丁偉撥轉馬頭,看了看地上的廖化,鳳嘴刀已經脫手,身上的衣服有好幾處破洞,雖然冇有被槍刺中,但槍鋒已經將幾處皮膚劃破,絲絲血跡滲出,顯狼狽不堪。
丁偉勒住戰馬,冷峻的眼光掃視了倒在地上的廖化和旁邊觀戰的周倉等人,並冇有乘機去殺廖化。
周倉滿臉驚恐,身後的那夥劫匪個個噤若寒蟬,兩股戰戰。
“丁公子威武!”
“殺了劫匪!”
五十多名官兵個個興奮異常,一招就將凶悍的賊首刺落馬下,使這些人的士氣大增。
丁偉將手中的亮銀槍朝身後輕輕一揮,士兵的喊叫聲戛然而止。丁偉麵不改色,但是心裡卻興奮無比,他相信,現在這些兵士已經對他唯命是從了,看來,在這個時代,武力在軍隊中太重要了。
“本公子槍下不死無名之輩,報上名來!”
丁偉本來打算殺了這兩個賊首,其餘的人肯定會四散逃走,這樣兵不血刃就能奪回戰馬。這一百個人已經死傷過半,他不想再增加傷亡。可是聽到剛剛那個賊首喊了一聲“元儉小心”,他感覺到這個名字有些熟悉,於是便改變了主意。
“狗官,要殺便殺,我廖化不是貪生怕死之人!”這時廖化已經站起身來,但冇有拾起掉在地上的鳳嘴刀,因為他知道,兩人的差距太大,在失去戰馬的情況下,拿上刀也冇有多大意義。
“廖化……”丁偉驚叫了出來。廖化在三國時期,可太有名氣了,尤其在蜀漢後期,是威震魏蜀吳三國有名的老將。薑維北伐中原,八十三歲的廖化做先鋒,因此有人說“蜀中無大將,廖化做先鋒”。許多人都對這句話曲解,認為是貶低廖化的,其實說這話的人是為了強調廖化在蜀漢大將中的崇高地位。
丁偉暗自慶幸,多虧自己多了個心眼,不然這位大氣晚成的名將,要因為自己的到來命運徹底改變了。不過他馬上又想,這會不會是同名同姓的另外一人呢,廖化怎麼在自己的槍下連一個回合都支撐不下呢?
“你是何人?”丁偉用槍一指周倉。
“俺是周倉,你的戰馬是俺劫的,有本事衝俺來!”周倉在剛剛驚恐之後,現在平靜下來,一是他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,二是現在明白了,廖化與此人差距如此大的主要原因是戰馬問題,這位公子跨下的白馬絕對是一匹寶馬,而廖化的馬又老又瘦,簡直就不能稱為戰馬。
“周倉……”又是一個名人呀,他的大名比廖化還要響。他現在明白了,廖化和周倉後來都是黃巾軍的重要將領,看來就是在這個時候落草為寇,後來黃巾起義爆發,順勢就參加了黃巾軍。
丁偉一陣欣喜,“今天你們既然讓我丁偉遇到了,黃巾軍你們肯定去不了了,我要讓你們成為我的左膀右臂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