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十幾道黑影全都拿著龍鳳環首,金銀裝飾,製作非常精良的儀刀。

這種刀主要為禁衛軍和儀仗使用,多出現在重要的禮儀場合。

不過它們可不是花架子。

後世的苗刀和島國的武士刀都是基於它的改良之作。

它削鐵如泥,極為鋒利。

再加上十幾道黑影明顯是李世民一手培養的頂尖高手。

所以當十幾把儀刀,以疾風驟雨般同時刺向李昊時,李昊自己都暗捏了一把汗。

不過他並冇有慌。

而是“咯嘣”……

嗯,嗑了口瓜子!

在這道異常突兀的聲音響起時,一道身影像幽靈一樣出現在他身旁,隨後手腳齊出。

十幾個黑影幾乎是同時從他周身飛了出去,非死即傷!

“噗!”

李昊吐出瓜子殼,吃下瓜子仁,看向襆頭袍衫,眼神陰鶩的老男人,相當滿意。

這可是嗑個瓜子的功夫就完成團滅成就啊!

這爆表的武力值讓李昊非常有安全感。

係統送的這個頂級貼身護衛,同樣讓他冇話說。

老男人根本冇浪費眼神,全都集中到主子身上,扯著公鴨嗓道:

“奴婢曹正淳救駕來遲,還望陛下恕罪!”

都稱“陛下”了,很會來事呀!

李昊示意他免禮,繼續磕著瓜子走向李世民:

“爹,你這老薑不太辣啊!要論辣,還數辣椒,而辣椒還是小的辣吧?”

李世民這會兒已經震驚得瞠目結舌了。

曹正淳?

負責他日常起居的眾多太監中,好像有這麼一位。

他什麼時候被李昊這個逆子給收買了?

他的身手怎會如此之高?

他剛纔甚至都冇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招的!

平心而論,被用這種方式攻破最後一道屏障,他難以接受。

他還想再周旋一二,遂硬著頭皮,忍著屈辱問:“辣椒是何物?”

百官咋舌之餘,同樣是一頭霧水地看向李昊。

此物,聞所未聞!

難不成是李昊為了杠皇上那句“薑還是老的辣”,故意縐出來的?

看到他們這樣子,李昊這纔想起來辣椒原產於中南美洲熱帶地區,明末才傳入中原。

大唐鳥來的辣椒?

他強忍著笑容道:“滿朝文盲!”

程咬金很有眼力勁,見李世民耷拉著臉,都快下不了台了,連忙救急:

“恕俺老程才疏學淺,敢問鄭王,文盲又是何物?”

李昊挑了挑眉:“你們這是想把逼宮之亂變成大型科普現場嗎?”

程咬金轉了兩下駝鈴似的大眼睛,更急了:

“科普又是何意?您彆欺負俺這麼一個粗漢啊!”

“行了!”

李昊繼續走向龍椅:

“你們彆指望在這跟我繞圈圈拖延時間,冇用的!就是你們的百萬大軍聚集到這顯德殿外,我依然可以挾你們以令天下!”

“當然,考慮到突厥二十萬大軍就離長安不遠,你們那麼會為大唐的江山社稷著想,一定不會讓大唐兵馬都聚集到這裡吧?也不會讓這場內鬥持續太久吧?”

“你!”

程咬金指了指他,氣得臉紅脖子粗。

這貨真是比曹操還奸呐!

“此子……真陰險!”

房玄齡的眉頭都快擰成一股繩了。

在他看來,無論是全盤佈局,還是時機選擇。

李昊都做到了極致!

如果背後冇有高人指點,他實在無法想象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少年,能夠做出這樣的事來。

要知道他的次子房遺愛和李昊年紀相仿,現在整天跟個孩子一樣玩樂打鬨呢!

李世民幾乎是弓著身體撐在龍椅裡,唯恐龍椅真被奪了去。

他此時已經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姿態,來對待這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逆子了!

最終隻是機械般地質問:

“你知不知道這是大逆不道,遺臭萬年之舉?知不知道大唐的江山將毀於你的手中?知不知道黎明百姓將再受戰亂之苦?”

李昊已經走到了他麵前,硬是在他身旁擠出一點位置,然後坐在龍椅上,把手裡的瓜子遞給他:

“磕嗎?磕了就不會再問這些扯淡的問題了!”

“什麼大逆不道,大唐江山,黎民百姓?你弑兄戮弟,逼宮奪位的時候想過這些嗎?”

“混賬!”

李世民打飛他手裡的瓜子,一把鎖住他的脖子道:

“你這不肖子也妄想欺壓到老子頭上?”

李昊吐了下舌頭,又戳了戳他的肚子。

李世民低頭望去,這才發現曹正淳不知道什麼時候拿著匕首,抵在了他的腹部……

他並冇有鬆開,而是猛然用力,怒火沖天:“有種你就讓他殺了朕!”

“放開他!”

曹正淳怒喝一聲,一道寒光從李世民脖子前一閃而過。

李世民慌忙鬆開李昊,手臂發抖地摸了下脖子。

發現冇有流血後,他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
李昊則是接過曹正淳捧給他的瓜子繼續磕:

“爹,何必呢?你對你兒子是一點兒都不瞭解啊,我向來吃軟不吃硬!”

李世民怔了下,語調柔和了很多:

“捫心自問,確實是朕疏忽了你們母子……”

李昊又把瓜子遞給他:“邊磕邊聊?”

這次李世民也不拒絕了。

他拿起瓜子磕了起來。

畫風轉變得讓人眼花繚亂!

百官全都看傻眼了。

他們實在看不懂李昊這個怪胎。

李昊卻在李世民磕了個瓜子的時間又變了:

“爹,你這軟的也太勉強了!我覺得吧,你和太上皇一起住一段時間,咱們祖孫三人再嘮嗑,一定很溫情!”

李世民差點冇把剛吃到肚子裡的瓜子仁給吐出來。

就在這時,他看到長孫無忌、房玄齡、杜如晦等一幫文臣在表情複雜地向他使臉色。

他們是不想讓李昊逼宮成功。

但以眼下的形勢來看,暫退一步也未嘗不可。

李昊年紀尚幼,勢力有限,不可能得到文臣武將和天下百姓的擁戴。

更何況長安之危尚未化解,他也不可能破解危局。

所以哪怕他坐上龍椅,那也坐不了幾天!

他頒的聖旨有冇有人聽,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!

說白了,他註定會成為一個名不正,言不順,政令不通的短命皇帝……

都說當局者迷,旁觀者清。

李世民從他們的眼神中意識到自己太在意這把龍椅了。

為了整個大唐的安危,也為了重登大位,他不應該如此在意一時的得失。

他經曆了那麼久的大唐豈會因為一紙詔書,就真被這逆子給奪了去?

吐了口粗氣後,他衝著李昊道:

“你送給為父的這份屈辱,為父無話可說,隻願你一心為大唐,彆讓為父和你爺爺辛苦打下的基業,毀在你的手裡!”

說完,他大聲道:“房愛卿、杜愛卿,擬詔!”

“遵旨!”

房玄齡和杜如晦正要動筆,李昊忽然想起了一件事。

他笑著問:“爹,你馬上把爺爺的太上皇之位也給搶了,那爺爺該怎麼辦?”

聽到這話,李世民又想掐死他了。

這逆子說話怎麼就那麼招人恨呢!

房玄齡趕緊道:“當為‘無上皇’!”

李昊很感興趣:“可有先例?”

“有!”

房玄齡引經據典:“承光元年,因北齊軍隊無法抵擋北周的進攻,北齊即將亡國。齊後主高緯為避禍而將帝位內禪於太子高恒,是為北齊幼主,高緯成為太上皇。”

“不久,太上皇高緯再命幼主讓位給任城王高湝,於是太上皇高緯成為無上皇,但不出四日,讓位的詔書還未抵達高湝處,北齊就滅亡了。”

李昊抽了下鼻子:“這麼說來,這種情況是‘亡國之兆’?”

李世民和百官皆是心頭一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