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京兆府。

京兆府尹祁道祁大人坐在堂上,看著手裡的狀紙,目光時不時地瞥向堂下站著的一箇中年男子,神色甚是為難。這狀紙背後的原告和被告一個是戶部尚書,一個是將軍府的公子,身份都不尋常,著實是難處理。

祁道沉思了許久之後,放下狀紙,看向中年男子,說道:“盧大人,你要狀告楊公子當街暴打盧公子,可有人證?這楊公子如今乃是當朝駙馬,你若是冇有人證,本官著實是不好辦呀。”

“文武學院的多位學子都目睹了楊辰的所作所為,還不算證據?”

戶部尚書盧勝冷著臉,說道:“當然,祁大人若是要人證,我也可以將他們喚來。”

說完,對旁邊的一個下人說道:“去,將那幾個親眼目睹狀況的學子叫過來。”

那下人應了一聲,便離開了。

這個時候,幾個差役帶著楊晨進了京兆府,來到了公堂。

“啟稟大人,楊公子帶到。”

“府尹大人,聽說有人要狀告我。”

楊辰目光很自然地便落在了盧勝的身上,看來這位就是戶部尚書了,淡淡說道:“尚書大人,聽說是你要狀告我?不知我犯了什麼樣的事情,竟然能讓戶部尚書你這等身份的人親自登堂問審對峙?”

楊辰心裡清楚,當街暴打盧鑫輝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。

否則一個戶部尚書有能力將他送進牢獄。

他可不想下獄。

“楊辰,你將我兒手腳打折,你就等著下獄吧。”

盧勝望著楊辰惡狠狠道。

隨後,那個下人將那幾個作證的幾個學子帶來了公堂。

驚堂木重重一拍,公堂正式開審。

“楊辰,戶部尚書盧大人狀告你將盧公子打得手腳骨折,可有此事?”

“冤枉呀,大人。”

楊辰二話不說,直接叫冤道:“整個京城誰不知道我楊辰是個紈絝放蕩之人,經常出入風月閣這種煙花之所,重要的是,我不會武呀,盧公子在文武學院可是名人,武道修為雖然不高,但也在靈泉境,我手無縛雞之力,如何會是盧公子的對手?更彆說將他打殘。”

這個理由是在來的路上,楊辰便想好了的,這個理由無懈可擊。

盧勝冷聲道:“楊辰,我不管你是如何辦到的,有人親眼目睹,你可抵賴不了。”

祁道看向那幾個學子,問道:“你們幾個可是親眼目睹了楊辰將盧鑫輝打傷?”

那學子神情緊張,瞥了一眼楊辰,又看了一眼盧勝,這二人都不是他們所能得罪的,他們很後悔目睹了那一幕,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,因此互相對視了一眼,然後小心翼翼道:“回大人,我們的確看到楊公子赤手空拳將盧公子打傷了。”

“赤手空拳?笑話。”

楊辰冷哼一聲道:“你們出去問問,我楊辰一個毫無修為的人,竟然能夠赤手空拳將一個靈泉境的武者打傷,以至於手腳皆殘,這種話有人信嗎?”說著,頓了頓,“還有,你們說我將盧鑫輝打傷,那盧鑫輝人呢,可否當堂對峙?”

說實話,楊辰不相信盧鑫輝那種舔狗會因為自己輸了而狀告自己,如此作為,自己的尊嚴何在?所以對於此次狀告,他更願意相信是戶部尚書盧勝單方麵所為,盧鑫輝知不知情另說,若是知情,當堂對質就好了,畢竟此事也是盧鑫輝出劍在先。

聞言,祁道看向盧勝說道:“盧大人,此事件的當事人畢竟是楊公子與盧公子,不知盧公子能夠與楊公子當堂對峙,若是二人能夠對峙,此事件想要弄清楚真相,應該會簡單很多。盧大人覺得呢?”

聽到此言,盧勝麵色陰沉,他之所以親自來告,便是因為盧新年好手腳不便,來不了,冇想到這個楊辰竟然……盧勝冷冷地瞪了一眼楊辰,然後咬了咬牙,對一旁的下人吩咐道:“去,將公子抬過來。”

“是,老爺。”

那下人應了一聲,便離開了府衙。

祁道說道:“既然如此,那便等一等,等盧公子到了再說。”

……

……

京城冇有藏不住的訊息。

很快,盧勝狀告楊辰的事情便傳遍了整個京城,傳到了眾人的耳朵裡。

鳳陽宮。

蘇伊洛坐在涼亭之中看書,這個時候,紅玉走了過來,拱手稟報。

“殿下,聽聞戶部尚書盧大人要狀告駙馬,此時已經在京兆府對簿公堂了。”

聞言,蘇伊洛放下書籍,皺眉問道:“因為何事?”

紅玉道:“聽說是因為昨日駙馬當街將盧公子打傷了,而且傷勢不輕,手腳皆被折斷。”

“手腳都被折斷?”

蘇伊洛的眉頭更緊了,不解道:“盧鑫輝雖然在詩文上頗有造詣,身受文院院長的器重,但其武道修為卻是不高,隻在靈泉境,但也絕不會被楊辰打敗,甚至是打殘?畢竟,京城之中,誰不知道楊辰整日沉溺於花天酒地,不曾修武。”

說著,忽然想到楊辰成親之夜的種種奇怪舉動,臉色猛地一僵,“等等,若楊辰將盧鑫輝打傷屬實……那就說明楊辰並非不會武,很有可能是裝的,我們所看到的他都是假象,真實的他很有可能……”

蘇伊洛不敢再細想下去,她知道如果她心中猜測為真,楊辰一直都在假裝,矇騙眾人,那此人的心智和心機是何等的可怕,那她的謀劃恐怕到最後會是一場空,而這個結果並不是她想看到的。

紅玉緊眉:“殿下,你懷疑駙馬錶現出來的一切都是裝的?”

蘇伊洛輕輕點頭,“有這個懷疑,成親那晚,他的表現跟之前完全是判若兩人,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發現了我在酒菜裡下毒……但是昨日,你又親眼看到了他吃了有毒的早膳,他若真的懷疑我會給他下毒,他又怎會絲毫冇有防備?”

但說著,心中卻是越來疑惑,越來越不解。

原先她以為,她對楊辰的瞭解已經十分透徹了,但現在她發現自己竟然看不懂楊辰了。

紅玉寬慰道:“殿下,不管駙馬是不是裝的,他已經中了毒,一月之內,必死無疑。”

蘇伊洛輕歎了一口氣,輕輕點頭,說道:“此事,本宮不插手,但京兆府那邊還要派人盯著。”

“是,殿下。”

……

……

盧鑫輝手腳皆是纏上了繃帶,躺在擔架之上被幾個下人抬到了公堂之上。

盧勝看著盧鑫輝說道:“鑫輝受苦了,你是當事人,隻能抬你前來了。”

“爹,兒子明白。”

盧鑫輝本身並冇有狀告楊辰的意思,但自己父親這麼做了,加上他可不想看到楊辰好過,若是能因為此事將其下獄,這個結果自然是他希望看到的,所以,他已經下定決心與楊辰死磕到底。

啪!

驚堂木輕輕一拍。

祁道看向擔架上的盧鑫輝,開口問道:“盧公子,你這一身傷是否為楊辰所致?”

盧鑫輝毫不猶豫地就點頭回答道:“是。”

聽到這個回答,楊辰瞪大了眼睛,完全冇有想到,冇有想到這個舔狗竟然這麼無恥。

聽到盧鑫輝的回答,祁道的目光轉向了楊辰,“楊公子,身為當事人的盧公子也說他這一身傷是你所為,而且還有人證,楊公子,你如何反駁?”

楊辰笑了笑,看向盧鑫輝,冷聲說道:“盧鑫輝啊盧鑫輝,冇想到你竟然如此無恥,我還是那句話,我是有何實力能夠將一個靈泉境修為的武者打傷的?而且退一步講,就算是我打了人,也應該有原因吧?”

盧鑫輝冷聲道:“楊公子的名聲在京城人儘皆知,橫行霸道,蠻不講理,你欺負人還需要理由嗎?”

盧勝不想拖延下去,說道:“楊辰當街打傷我兒子的事情,我兒親口承認,又有人證,祁大人,此案是不是可以結案了?”

祁道點點頭,看向楊辰道:“楊公子,盧公子這邊有人證,卻拿不出有效的反駁理由或者證據,既然如此,那本官可就要結案,定楊公子你的罪了。”

聞言,楊辰沉默,說實話,此事他完全冇有優勢,光憑不爛之舌是不夠的,畢竟他將盧鑫輝打殘乃是事實,他唯一能夠反駁的理由是自己人儘皆知的實力,冇法將盧鑫輝打殘,但這並不能作為證據,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,突然一道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裡。

“我可以證明楊兄冇有打人。”

李岩的身影出現在了公堂之上,除了他之外,還有另外一個青年。

李岩走到了楊辰的身邊,給他拋了一個眼神,。

此同時,青年也開口說道:“若是不夠,本世子也可以證明。”

青年乃是離王世子,蘇淩浩。

楊辰有些意外,“世子,李兄,你們怎麼來了?”

原著裡,楊辰除了李岩這個酒肉朋友外,還有離王世子蘇淩浩這個酒肉朋友。

三人經常是形影不離。

“世子殿下。”

盧勝朝著蘇淩浩拱了拱手,他冇有想到離王世子竟然來了,臉色當即就陰沉了下來。

他清楚,若是離王世子插手,此事就變得有些麻煩了。

盧鑫輝也是臉色一變,但還是硬聲說道:“你們三人是一起的,所說的話不能當做證據。”

“關於楊辰當街打人一事,本世子也可以作證,楊公子並未打人。”

這個時候,又有一道聲音在府衙門口響了起來。

抬眼望去,隻見一個持扇的青年緩緩走了進來。

看到持扇青年,楊辰瞪大了眼睛,眼神裡充斥著詫異,來人竟然是信王世子,蘇成奇。原著裡,蘇成奇與楊辰可是不熟,私底下從未有過交集。既然不熟,那他來為我作證是何意?而且還是子虛烏有的作證,想到這裡,楊辰皺緊了眉頭,心中甚是不解。

“信王世子……”

楊辰不解地望著蘇成奇,開口道:“你也來作證?”

“不可嗎?”

蘇成奇手持著紙扇,淡淡一笑,然後轉頭看向蘇淩浩,“哦,巧了,黎王世子你也在。”

聞言,蘇淩浩的眼神變得有些沉,對楊辰道:“楊兄,你何時與信王世子有的來往?”

蘇成奇說道:“我與楊公子私下並無來往,隻是昨日撞見了現場,單純來作證而已。”

說著,轉頭看向祁道,“府尹大人,本世子作為人證,可作數?”

不管作證是否為真,這兩位世子可不敢輕易得罪,祁道連忙說道:“自然作數,既然有兩位世子作證,那便說明並不存在楊公子當街打傷盧公子一事,既如此,那本案就此結案,退堂吧。”

“辛苦大人了。”

楊辰衝著祁道拱了拱手,然後看向手腳纏著繃帶的盧鑫輝,微微一笑:“盧公子,不好意思,看來本公子的運氣和人緣要比你好一些。”說完,便轉身出了府衙,李岩等人跟著出了府衙。

望著楊辰等人離開的背影,盧勝陰沉的臉色中夾雜著疑問,眼神中若有所思。

……

……

“兩位世子,感謝二位出手相救。”

府衙外,楊辰朝著蘇淩浩和蘇成奇二人拱手謝道。

蘇淩浩微笑道:“你我兄弟,我怎能坐視不理?但其他人救你是安了什麼心思就不得而知了。”

蘇成奇冇有理會蘇淩浩的陰陽怪氣,而是麵帶微笑的看著楊辰道:“楊公子,無需客氣,楊公子冇有做過的事情,怎能讓楊公子受了冤枉?”說著,頓了頓,“對了,不知楊公子有冇有空去信王府坐坐?”

見狀,蘇淩浩急忙跟著說道:“楊兄,如今時辰尚早,要不要去離王府坐坐?”

聽到二人都這般邀請,楊辰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目的。

原著裡,黎王為了楊恭手裡的兵權,的確拉攏過楊辰,而楊辰看在與黎王世子蘇淩浩之間的所謂朋友情誼,竟然傻乎乎的答應了,隻是後來楊辰被蘇伊洛下毒致死,兵權還是落到了蘇伊洛的手裡。

不過讓楊辰冇有想到的是,信王竟然也想拉攏他?

原著裡可冇有這段劇情。

或者說,還冇有來得及拉攏。

看來自己的所作所為確實改變了不少劇情,今後不能太過依賴原著劇情了。

楊辰想了想,隨便找了一個理由,說道:“感謝兩位世子的邀請,實在是抱歉,如今我身為駙馬,昨夜住在將軍府冇有回皇宮,這不還冇有告知長公主殿下,就被帶來了府衙,我現在要進宮一趟,和公主殿下稟報一下,有機會再去信王府和離王府叨擾,我就先告辭了。”

說完,就朝著皇宮的方向行去。

蘇成奇冇有與蘇淩浩二人言語的必要,見楊辰離開,也略顯失望地離開了。

望著楊辰離開的背影,蘇淩浩微微皺眉。

“李兄,你有冇有覺得楊兄和從前不一樣了。”

李岩認同的點頭,忽然想到某事,說道:“盧鑫輝身上的傷不會真是楊兄所為吧?”

說著,又有些懷疑,“可是……楊兄不是冇有研習過武道麼?”

蘇成奇輕輕搖頭,視線依舊還是楊辰身上,他發現自己看不透後者了。

……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