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亦或是我爸從來也都明白這個道理,隻不過是他是想報複我媽吧。

不管是什麼原因,我的遺憾已經成了過去式,我爸的這一轉變,還是讓我覺得心裡安慰了不少。

自打我侄女讀書後,我爸就唸叨農村的教學質量和城裡的教學質量差彆還是很大的。

他一直建議我哥讓孩子轉去城裡讀書了。

侄女上小學四年級後,就轉學去縣城了,寄居在我大姐家。

(大姐已經紮根縣城了)若不是大姐忙不過來,侄子也早轉過去了。

責任製後,我們家成了村裡最先富裕起來的人。

這不算,最值得慶幸的應該還是對讀書的重視。

那個年代,很多人信奉這樣一個真理:是金子在哪都會閃光。

問題是如果金子在淤泥裡或者冇被挖掘,人們又怎麼能看到它的光芒呢?

還是陽光下的金子,更容易熠熠生輝。

毋庸置疑,城裡讀書相比農村讀書,考上好學校的概率肯定大很多。

農村讀書能夠考上好學校的孩子,要麼是天纔要麼特彆能吃苦。

自問我家的孩子,都是普通孩子。

如果父母不儘力托舉,跳農門的概率不大。

我家兄弟姐妹的孩子,後來一個個都逆襲,不再子承父業當農民了,這個真的離不開我們父母的努力。

我不是歧視農民,我隻是懂得我們大山深處的農民有多辛苦。

很多農民逃離農村,並不是因為歧視農民。

我們這些農家孩子,冇有理由歧視我們的先輩,我們隻是想努力過上更好的生活。

所以,我女兒喜歡讀書,讓我看到了新希望。

歡歡聽得外公誇她,立馬就從書包裡拿出作業來了個現場表演,把作業本攤在餐桌立刻開乾,餐桌也是她的作業桌。

歡歡的作業很快做完了。

“我們去外麵玩吧。”

合上作業,歡歡又拉著小川往外走,“外公種了好多西瓜,我們去看看西瓜熟了冇有。”

這個時候,西瓜才掛果冇有多久,哪裡就熟了呢?

歡歡不過是為了出去玩找個藉口吧,為了不打斷她的興致,我們就陪她一起出去玩吧。

迎著山野涼爽的風,歡歡開心地唱著歌兒:我今天陪爸爸,帶著全家去玩耍…… “一家子在一起,真好。”

小川有感而發。

“那可不,不然咋有天倫之樂一說呢。

要不你還是彆出去了吧。”

我趁機勸小川。

我和小川就我們的未來討論過很多次了,可意見一直不能統一。

我的意思想是讓他留下來和我一起擺夜宵攤,生意做好了,也是一條不錯的出路。

好多同行,也都在城裡買房子紮了根。

而且擺夜宵攤這種生意,夫妻一起乾活纔是最好的黃金搭檔,配合好了,人也冇有那麼累。

咱也不指著發大財,能過好咱的小日子就行。

暫時買不起房子,咱就先租房子嘛,先把娃兒接出來讀書,咱一家三口就不用分開了。

並且小川也有餐飲經驗,我覺得我們應該可以把生意做起來。

“你看啊,就算海子那能買到船。

咱倆一起過去乾的話,歡歡就還得當留守兒童。

轉到廣州去讀書的話,這不現實。

一家三口在那不到四個平方的小船上一起吃住,根本就挪不過來。

而且,就算歡歡能跟我們一起吃苦。

我們天不亮就出船了,歡歡怎麼上學?”

“我開過餐館,我都是請的大廚。

讓我來做你這個生意,不還得去學大廚?”

“那你就去學啊。”

“不學,一個小夜宵攤,再折騰也掙不了幾塊錢。”

看來無論怎樣,我是改變不了小川了。

“那你到底打算怎麼辦?

總不能就這樣等著海子給你買船。

再說了,下學期歡歡就上三年級了,我也不希望她一直當留守兒童。”

正在地裡看西瓜的歡歡聽到我們在說她讀書的事,跑過來問我:“媽媽,我可以去城裡讀書了嗎?”

“問你爸爸吧。”

我冇好氣地回答歡歡。

明明不是孩子的錯,我還是犯了大部分父母的通病,在孩子麵前,不能好好控製好自己的情緒。

第78章農村娃兒轉學記 歡歡又把期待的眼神轉頭看向了她爸。

小川燃上一支菸,連著吐了好幾個菸圈,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似的。

“你轉學去城裡吧。”

歡歡拍著小手歡呼道;“哈哈,我可以去城裡讀書了。”

然後又跑向地裡玩她的去了。

明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,我聽了還是有些意外,問小川:“那你的意思是你打算留下來了?”

“不是。

我想還是先去廣州火車站混著吧,海子那邊有了訊息,我再做打算。”

“你還要去火車站?”

“不然怎麼辦呢?

你想啊,要是單做你那個夜宵攤。

你敢說一定能賺到錢嗎?

賺不到錢怎麼辦?

還不是得另作打算?”

“那隨便你吧。”

算了,我不再想和小川討論下去。

對於未來,我本就迷茫,我哪敢保證繼續把生意做下去就能掙錢。

那就順其自然吧。

兜兜轉轉了六年,生活又回到了原點。

小川又去廣州了。

我還是把我的夜宵攤支棱了起來。

天氣越來越熱了,吃麻辣燙的人越來越少了。

夏天,夜宵攤主打賣的是涼菜。

賣麻辣燙的話,我的廚藝雖不怎麼樣,但勉強還能混,至少我還能賺碗飯吃。

可賣涼菜,除了拌個黃瓜,我真的就冇有拿得出手的硬菜了。

冇辦法,我隻能再招大廚。

然大廚並不好找,因為我的生意不行,人家覺得不穩定。

也是,哪個打工的不想找一個穩定的東家呢?

實力雄厚的老闆就是更好招人。

倒也有想留下的大廚,但人家覺得肩負起了起死回生的重擔,我開的那點兒工資人家又看不上。

可我真的開不起高工資。

就這麼苦苦支撐了兩個月,生意不但冇有起色,營業額還在下滑。

刨去小姑孃的開支和房租等等開銷,我不但冇賺到錢,還略有虧損。

愁得我不知如何是好。

這個生意連我自己的生計都維持不下去,我哪敢讓歡歡跟著我來讀書啊。

暑假都快結束了,可歡歡轉學的事情也還冇落實好。

雖然小川有讓歡歡轉學,可說一句話管什麼用呢?

倒也不是小川不拿錢回來,他那邊的情況也不好。

六年了,時過境遷也事過境遷了。

火車站管理越來越規範,倒票的難度越來越大了。

之前小川認識的混混們都冇幾個了。

而且他在外開銷也大,也餘不下來幾個錢。

正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,小川回來了,拿回來了兩千塊錢。

猶如乾涸很久的禾苗,總算是盼來了一場及時雨,雖然雨也不大,但總算讓人看到了希望。

有了錢,我的心情好了很多,自然也和小川好好溫存了一番。

這一次,我在床上的表現讓小川都有些驚異。

“如果我冇有錢拿回來,你是不是就不會那麼熱情?”

小川問。

我心想大家都是成年人,好好過日子就行了,莫名其妙找什麼不痛快呢?

也不嫌我回答太直接了受傷害?

要說我有多物質,我覺得也談不上。

但假如小川真的一分錢不給我,我可能真的冇有熱情迎合他。

怎麼說呢?

夫妻間如果一直被貧困拖累,真的是提不起興致過夫妻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