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
走廊裡並冇有任何雜物,這東西擺在地上很容易被人發現。

我慢慢地走過去,蹲下身,用手電照著。

那竟然是一個布偶,也就是女孩子們很喜歡的一種玩具布娃娃。

這是一個女娃娃的形象,身上穿了一件花格的連衣裙,頭上梳了兩個辮子,臉上的五官是畫上去的,不知道用了什麼顏料,她的兩腮和嘴有些發紅。這不像是在商店裡買的,更像是人手工做的。不過做工並不精美,反而看起來有些粗糙。

地上的布娃娃已經很臟很破了,看起來像是被遺留在這裡很久了。身上有好幾處都已經破損了,露出了裡麵的棉絮。還有左胳膊也從肩膀處斷掉了,隻留著一點的牽連,讓它的左臂看起來還是身體的一部分。

布偶的眼睛,是用一種黑色的鈕釦做的。右眼的鈕釦隻剩了一半,在右眼處還有一個窟窿,像是曾經有人用銳器紮在了右眼。由此推斷,她身體上的其他破損處,也可能是有人故意造成的。

一個被遺棄的布娃娃而已,我並不打算在她身上浪費時間。

於是我站起來,準備繼續我搜尋房間的計劃。可是當我轉過身的時候,卻突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。

我猛然轉過身,目光再次集中在地上的布偶身上。

我發現那布偶臉上的鈕釦眼睛,竟死死地在盯著我。

我發誓,這絕對不是我神經質。那眼睛就是個鈕釦而已,原本應該是無神的,現在卻看出了眼神來。

我用手電照著它,試著往旁邊挪動了兩步。冇錯,我的方位雖然改變了,但是它依然是盯著我的。

真是邪門了,媽的,這房子裡處處都是邪門。

我再次蹲下去,不敢直接用手去觸碰它,而是藉助著手電把那布娃娃給翻了個麵,讓她趴在了地上,不再直視我。

可我又發現,就在那娃娃的背後,被人用紅色的筆畫了一個×。應該是一種畫畫的彩筆,畫的時候應該很用力,那兩筆顏色很重。

想起來布娃娃的眼睛和身上的破損,如果都是人為,是什麼人對這娃娃如此憤恨,會是這布娃娃的主人嗎?

不管怎麼說,布娃娃趴在地上,我再次轉身,真的感覺不到那種異樣的感覺了。

不過這布娃娃的出現也很奇怪,整個走廊什麼東西都冇有,偏偏出現了這麼一個破損的布娃娃。是有人故意放在這裡引起我注意的?還是她是被人遺忘的呢?

看不透,也想不明白。在這喬山賓館裡,每走一步,都會遇到各種各樣難解的問題。如果每個問題都想弄清楚,我想我會崩潰的。

我決定乾脆不被這個插曲所影響,而是繼續我的搜尋計劃,也許還會發現其他的線索也說不定。

我長出了一口氣,先是靠近了左側第一個房間,這邊的房門都是開著的。手電照進去一目瞭然。

出人意料的是,房間裡竟然是空的,就連床鋪都冇有,我想應該是出事以後清空的。地麵上佈滿了灰塵,不像是有人來過的樣子。

這樣也好,能最大限度地加快我搜尋的速度。

我放棄了左側第一個房間,又去推它對門的右側第一間。

結果那房門竟然是鎖著的,我用力推了兩下也冇有推開。

我隻能放棄,再重新在左側搜尋。

房間依然是空的,冇有有人來過的跡象。而右側房間依然是鎖著的。

如此重複,我連續越過了三個房間都是如此。如此推斷右邊的房間都推不開。

我快速來到左側第四個房間門口,把手電照了進去。

這下終於有了發現,雖然屋子裡依然是空的,但是地上卻多了很多雜亂的腳印。

由於灰塵很厚,這些腳印很明顯地被留在了上麵。這說明,就在最近,這裡有人來過。

這時,我猛然想起來,這個房間應該就是我在樓下發現有人盯著我們的那個房間。

對,就是這裡。

這說明我的感覺是對的,這裡真的有人在。

我頓時警惕起來,這次並冇有直接離開,而是打著手電,從門口慢慢走了進去。

屋子裡瀰漫著一股許久冇有人活動的那種沉悶的塵土味。

這是一種說不上來的味道,聞著很不舒服。

我快步來到窗前,把厚厚的窗簾打開,我注意到窗台上同樣有厚厚的一層灰塵,卻留下了兩個清晰的手印。

我從那窗戶往下麵看去,剛好能看到賓館的門前,那兩盞白色的燈籠依然亮著。這個角度剛剛好,看來我的判斷是對的。就在我們剛要進賓館的時候,這裡的確是有個人在監視著我們。

這個人是誰?

我正站在窗戶邊上往外麵看,突然感覺到脖子後麵涼絲絲的。

“啊?”我激靈了一下,這感覺就好像是有個人正站在我的身後,朝著我的脖子吹氣一樣。

那一刻,我瞬間想到了我在運動相機裡看到過的,胡曉蓮貓著腰朝著那尊財神像吹氣的詭異場麵。

我的頭皮一麻,猛地轉過身來,同時把手裡的手電向身後掄去。

我的反應很快,速度也不慢,如果身後有人,這一下肯定就打上了。手電筒雖然不算是什麼武器,但是我們拿的這種手電是充電的,有電池倉,續航能力強,很厚重。因為我們那裡經常斷電,這手電是常備之物。所以我們這次便帶了來,被我當作了臨時武器了。我相信,如果被這玩意打一下,不頭破血流,也得腦震盪。

可是我這一下子卻掄了個空,由於用力過猛,差點把手電甩出去。

與此同時我也轉了過來,由於我已經把窗簾打開,外麵的月光透進來不少。

月光把屋子裡照得一片素白,我的身後冇有半個人影。也不知道那陣涼風是從哪來的。

也許還是我的幻覺吧。

我搖搖頭,這一陣我的確是被折磨得有些敏感了。已經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了。

既然這裡冇人,那我就繼續往下搜尋吧。至於這房間裡曾經出現的那個人,他如果不想讓我找到他,想必我再怎麼找也無濟於事。

我抬腿往門口走,剛走了兩步,突然感覺腳下一軟,像是踩到了什麼東西。

我用手電往下一照,啊……

刺激的場麵讓我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,緊接著就感覺頭皮發麻,脊背直髮涼。

手電的光暈中,地上赫然躺著一個布偶,那不就是我在走廊裡看到的那個布娃娃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