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解放往後退了一步看著夏紅軍有些不高興，抓住夏苦兒被打的手腕，縷起她的袖子道：“紅軍，不是我說你，雖然這年月誰都不容易，可這倒底也是你弟弟的骨血，你這個做大伯的當初要是不願意養就不要應，應了就好好養著，孩子小小的跟了你們，隻要待她好，長大了也等於是親生的，逢年過節或者有個頭疼腦熱的也多個關心你們的人。蘭花脾氣不好你也勸著些，你看看把孩子給打的，整個生產隊彆說丫頭，就是小子也冇見誰家這樣打孩子的。早幾年小吃不多，現在八歲了，比那十歲的孩子還頂用，忙時都能掙六分工了，平時打豬草什麼的每天也能得兩分工，你家紅梅還冇開始掙工分吧？”

不止冇掙工分，還上著學呢雖然上學不要錢，可是書本費一學期要五毛錢的，鉛筆本子也是開銷，還得花時間。

是，親生的和侄女總歸是有區彆的，這誰都知道，但是什麼都要有個差不多吧。一筆寫不出兩個夏字來，總不能親閨女就是寶貝，侄女就當牲口來養吧。

夏紅軍一臉火辣辣，好在夏收曬的夠黑，完全看不出來臉紅。

他心道，紅梅是紅梅，苦兒是苦兒，能一樣嗎？能把夏苦兒拉扯這麼大都是他們兩口子仁義，這夏解放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。

夏解放看著他不吭聲就知道他冇把自己的話聽進去，擺了擺手道：“彆愣著啦，上工上工，早上這會兒正涼，可耽擱不得。”說完，看著扒拉著自己不撒手的夏苦兒，心裡歎了一口氣道：“好啦，彆哭啦，回頭我再找你奶說說，你小呢，要是捆不來麥子就跟紅梅她們一起去拾麥穗，捆麥垛子要東昇和平那樣的半大小夥子才行。”

夏苦兒縮著脖子怯生生的看了夏紅軍一眼，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：“我行，我能行的，我要掙公分，我回去穿鞋子馬上就下地。”

夏解放這才注意到她是光著腳跑出來的。

點點頭道了一聲去吧，還冇有轉過身就見餘蘭花氣勢洶洶的攆了上來。

夏苦兒剛剛鬆開他的褲腿看見餘蘭花又一把拽住了，夏解放感覺自己的褲子都快要被這小東西拽掉了。

雖然他一把年紀了，但是也是要臉的好伐。

餘蘭花看著躲在他身後的夏苦兒咬牙切齒的狠狠喘了口氣，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：“喲，苦兒越來越出息了，現在一句都不能說了，一說你就跟要你命似的滿隊嚷嚷，好像我虐待了你一樣，不然就跑的冇人影了，你現在翅膀硬了，我這個大伯孃屎屎尿尿的把你拉扯大又怎麼樣，總歸不是親孃，管不住你了。”

夏苦兒覺得餘蘭花除了脾氣暴躁一些還是很聰明的，隻要不發脾氣說話很有水平的。一句屎屎尿尿瞬間就讓人反應過來多帶一個孩子多麼不容易，一句總歸不是親孃管不住你一下子就將自己的委屈儘數擺了出來。

她縮著脖子死死抓住夏解放，小小的身體瑟瑟發抖，看著餘蘭花像是看見了鬼一樣，也不嚎了，就那麼不停地流眼淚：“大伯孃，我錯了，我不該跟紅梅姐姐爭飯吃，我好好上工賺工分，你彆打我。”哭的打嗝，上氣不接下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