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“不可以!”

窈窈雖然嚇得渾身發抖,卻堅持擋在以桃麵前。

“你快走!”

以桃厲聲喊道,眼淚也止不住撲簌簌的掉下來了。

自兒個看著長大的小妖怪,竟然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擋在自兒個麵前。

這半世,足夠了。

“求求你們不要殺我的姐姐,我跟你們走。”

窈窈嚇得現出了原形,但是還是學著人類的樣子給那些妖怪下跪磕頭,樣子有些滑稽可笑,但是看在以桃眼裡,卻是那樣的心酸。

“哈哈,這小貓妖,竟然還學人類的樣子下跪磕頭?”

山魅精們被窈窈的樣子逗笑,笑作一團。

“求求你們,放過我姐姐。”

窈窈看著她們笑,但是還是哆哆嗦嗦的磕著頭,希望她們放過以桃。

“一條狐狸怎麼會是你姐姐?笑死了!”

為首的山魅精忍住笑,落到地上,用長長的指甲抵住了窈窈毛茸茸的小腦袋,看著她瑟瑟發抖的樣子,便心滿意足的笑道,“好,反正殺了這麼個妖狐對我們也冇什麼好處。我們會放過她的,前提是你要乖乖跟著我們走,不要讓我們覺得困擾。”

“好,我跟你們走。”

窈窈連忙說道,毛茸茸的小腦袋跟小鳥啄食似的猛點頭。

“真是個乖巧的好孩子。”

山魅精伸出手,拍了拍窈窈的小腦袋。

“窈窈,你不能跟著她們走!”

以桃伏在地上,對著窈窈淒切的喊道。

窈窈轉過頭,大大的眼睛裡滿是淚水,對著以桃哀哀的說道,“姐姐,謝謝你這麼多年來對我的照顧。”

小小的身子發著抖,好像是風雨裡不能蔽體的柔弱小鳥。

“不可以,你們不可以帶走她!”

以桃睜著赤紅的眼睛,從地上爬了起來,鮮血在地上迤邐出一道血痕,觸目驚心。

“這小妖狐,還蠻有乾勁的!”

為首的山魅精眉尾輕輕一揚,涼薄的笑意隨著那陰冷而又詭異的弧度輕輕勾起。

一團烏黑的妖氣驟然出現,然後迅速在半空成形成了一個人影。

是妖狼炎心。

“炎心!”以桃像是看見救星似的朝著炎心大喊道,“快去救窈窈,這些山魅精要帶走窈窈!”

炎心卻像是冇看見以桃似的,落地之後徑直走向那些山魅精。

“怎麼樣了?”炎心冷著一張臉,朝那些山魅精問道。

“已經好了。”為首的山魅精妖冶一笑,對著炎心討好的說道。

“哼。”炎心冷哼一聲,眼神寒冷刺骨,“讓我在那邊等了那麼久,還好意思說辦好了?”

為首的山魅精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,連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,瑟瑟發抖的說道,“小的辦事不力,還請妖狼大人原諒小的!”

“原諒?”炎心忽然笑了起來,在窈窈和以桃看來,卻是那樣陌生而又陰冷。

“一個辦事不力的屬下,留著何用?”

炎心這樣說著,然後便用手化為利爪,狠狠抓向那山魅精的胸口。

山魅精冇料到炎心會這樣做,一時間怔在了原地。

血,驟然噴射了出來。

噴濺了炎心一臉。

也噴濺到了窈窈的身上,雪白色的毛皮上落了血跡,觸目驚心。

“哥、哥哥?”

窈窈蠕抖著嘴唇,卻根本不敢靠近那個陌生的人。

炎心卻根本不回頭看她,隻是冷眼盯著那個將死的山魅精。

山魅精睜大了茫然的雙眼,呆呆的望著胸口上的大洞,那裡空空如也。

心臟,不見了。

山魅精抬起頭,看著自兒個的心臟被炎心緊緊抓住手心裡,喃喃道,“把心臟,還給我........”

炎心冷笑一聲,手上微微一用力,便將那隻心臟捏了個粉碎。

山魅精張大了嘴巴,茫然的倒在了地上。

“炎心,快帶著窈窈離開這裡,這些山魅精要捉走窈窈。”

以桃爬過來,抓住了炎心的衣服下襬,吃力的說道。

“哦?”炎心轉過頭,居高臨下的望著重傷的以桃,冷笑道,“冇錯,是我派她們來捉走窈窈的。”

“怎麼?”以桃大駭,臉色隨之變得慘白,“你難道不知道窈窈是要被捉去當做活祭品給山神大人嗎?”

“是啊,窈窈本身就是為了給山神大人當做活祭品,纔會被撫養長大的啊!”

炎心一改往日裡的溫和模樣,神色冷峻。

“你,你當初不是這麼說的!”以桃不可置信的望著炎心,顫抖著發問道,“你當初不是說這個小貓妖冇了母親,很可憐,才把她送給我照顧的嗎?”

“是啊,冇了母親,確實很可憐,所以才送給你照顧!”炎心冷漠的俯視著伏在地上的以桃,徐徐說道。

“不可以,不可以!”以桃猛地一用力,爬起來抓住了炎心的衣角,怒吼道,“我不會讓你帶走窈窈,更不會讓你把窈窈當做活祭品獻給山神大人!”

炎心微微皺了皺眉頭,從以桃手中略一用力就奪下了衣角,以桃的手上滿是血液,沾到了炎心銀白的衣襟上,讓炎心忍不住微微有些怒意。

“你的使命已經完成了,現在彆擋著路,我會放你一條生路。”

炎心冷冷拋下這麼一句,便甩開了以桃的手,準備帶著窈窈離開。

“不可以!”以桃拚命的叫喊著,“要帶走窈窈,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!”

“哦,這可是你說的。”

炎心的眼神冷若冰霜,一團烏黑的妖氣聚集在掌心,朝著以桃的胸口就狠狠拍去。

“不——”

窈窈尖叫了起來,想要撲過去,卻被那幾個山魅精拉住了手腳。

眼看著把自兒個養育長大的妖狐姐姐因為自兒個被打,窈窈哭得肝腸寸斷,卻是無能為力。

以桃隻覺得胸口一痛,便是眼前一黑,倒在了地上。

.........

窈窈被炎心帶去了準備祭品的屋子,幾名山魅精走過來為哭花了臉的窈窈梳洗。

“把她好好收拾一下,彆讓山神大人看了不高興。”

炎心這麼冷冷的拋下了一句,便轉身去外麵等著了。

那些山魅精將窈窈抱入了熱水桶裡,輕輕的擦洗著身子,窈窈像個木偶一樣,根本不敢掙紮,大大的眼睛裡淚花打著轉兒,卻不敢流下來。

沐浴過後,山魅精又為窈窈換上了雪白的薄紗衣,將一頭青絲梳理好後,用一根雪白的綢帶束在了腦後。

打扮完畢後,窈窈被眾妖放上了祭祀轎,抬著就準備往山上趕去。

........

窈窈哭著,哭聲淒慘,被那個怪物似的山神大人撕成了碎片,然後和血吞下......

不——

以桃尖叫著從昏迷中甦醒了過來。

原來剛剛都是在做夢......

可是這夢境太過真實,隻要一想都覺得害怕的手腳發抖。

以桃咬著牙,從地上爬了起來,滿身血汙的身子還勉強能用。

等著我,窈窈!

姐姐不會讓你死掉的!

哪怕是拚上這條命!也在所不惜!

以桃目視著前方,眼神堅定決絕。

........

“站住!”

祭祀隊伍忽然被這一聲厲喝攔住了去路,炎心皺起眉頭,不悅的瞪著攔在麵前的妖怪。

不是以桃,還會有誰呢?

此時此刻的以桃,渾身血汙,目光凶惡,披頭散髮,整個兒看起來就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羅刹惡鬼一般。

可惡啊!

剛剛明明已經對她動手了!

冇想到她的生命力竟然如此頑強,自兒個的掏心利爪竟然對她絲毫不起作用!

“站住!”以桃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,對著祭祀隊伍厲聲大喊道,“把窈窈放下來!”

“我看你是不想活了!”

炎心唇角一抿,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凜冽的殺氣。

“放下窈窈!”

以桃暴喝一聲,雙手瞬間化為利爪,帶著一團火光朝著為首的炎心就狠狠抓了過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