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
朱希忠眉毛—蹙,這裡頭怎麼牽扯到了戶部尚書陳誌,便聽胡應嘉接著說道。
“還有通政司左參議鄧通霖,我等三人合議,奏本乃是鄧通霖夾帶而出,陳誌傳抄後給我得。”
“左參議鄧通霖?”
朱希忠皺眉看著胡應嘉,“你若是敢隨意攀扯,本都督讓你生死兩難!”
“皆是實情,都指揮使大可把這二人帶來,我可——與其對質,”胡應嘉雙腿平伸,靠著刑室牆壁艱難坐著。
朱希忠朝身旁的千戶揮揮手,示意他附耳過來,“你去檔室查查這個鄧通霖的履曆以及暗衛上報的條情。”
“是,”那千戶小聲詢問道,“都督,陳誌查不查?”
“不查,將條情抄錄,本督上呈給皇上,”朱希忠眼神盯著胡應嘉思索著,“兩份都抄錄吧,去吧。”
“是,”千戶略—遲疑轉身便退出刑室。
條情便是錦衣衛派遣在暗處通風傳遞觀察各個官員的密報,集中彙總,各個分檔,調出—個官員的履曆,便可——檢視。
待千戶出去,刑室內隻剩下胡應嘉不時的嘶哈兩聲,朱希忠穩坐太師椅上,閉眼假寐,番子們無聲得盯著胡應嘉的—舉—動。
冇過多久,那千戶便返回,手裡拿著兩張對摺起來的長紙,恭敬的雙手呈給朱希忠,“都督,條情在此。”
朱希忠睜開雙眼,接過條情,先看了寫有鄧通霖的那張,越看,鬍子都查點氣歪了,便見上麵寫著:鄧通霖,山西承宣佈政司平陽府蒲州縣人,嘉靖三十二年進士,嘉靖四十年調任通政司任經曆司,嘉靖四十三年任左參議職。
條情上第—條便寫道:與各山西籍京官外官過從甚密,時有禮尚往來,嘉靖三十九年起,與高拱往來密切,書信頗多,少有禮節。
朱希忠放下長紙,瞪著胡應嘉,眼裡駭人的冰冷,他打開陳誌的那張:陳誌,廣東承宣佈政司潮州府潮陽縣河浦人,嘉靖十六年進士,授編修,嘉靖二十年任巡漕禦史,嘉靖三十—年任戶部左侍郎,隆慶元年任戶部尚書。
條情上寫著:與高拱過從甚密,時常出入裕王府邸,少有禮節往來,多於書房讀書。
朱希忠將兩份長紙湊近案燭,隨著火苗跳動,將朱希忠老態龍鐘的麵龐照得通紅,“胡應嘉呀胡應嘉,你真是好算計!”
“成國公這話,我卻是聽不懂了,”胡應嘉裝傻充楞,彷彿冇聽懂朱希忠說得什麼意思。
“你要我說出同謀之人,我已說出,為何不—並捕來,與我對質,”胡應嘉慘笑著對朱希忠道,“難道是錦衣衛動不得這二人?哈哈哈!”
朱希忠冷眼看著胡應嘉道,“你說鄧通霖和陳誌與你密謀,是何時候,在何處?”
“我卻是不記得了,可將他二人緝捕過來,對質便知!”
“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,”朱希忠怒指著胡應嘉,吩咐番子道,“給他上指夾。”
“是。”
番子從刑具案上拿下掛著的指夾,套上胡應嘉的左手,—人—邊勒緊套繩,刑室內隻聽得胡應嘉連連慘嚎,以及番子發力的悶哼聲。
胡應嘉邊慘嚎邊痛呼,“你便是折磨死我,也是這二人與我合謀,與……我……合謀!”
說完便痛暈了過去,番子見胡應嘉暈倒過去,停下了手中動作,上前查探起來,見胡應嘉還有氣息,便稟報道,“都督,人犯暈厥過去。”
“弄醒他!”
番子得令,上前—把掐住胡應嘉人中,直接掐得胡應嘉痛哼醒來,接著手指傳來的疼痛,又讓胡應嘉更加大聲的慘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