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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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人無一人知曉,這些年寧清窈暗地裡,一直被謝昀圈養。

在及笄那年遇上謝昀。

謝昀待她很好,家裡人不給她請先生,謝昀便親自教她琴棋書畫,家人外出遊玩將她鎖在柴房時,謝昀帶她雲遊江南,母親待她百般苛責,謝昀對她有求必應。

打雷時,這位攝政王會做梁上君子,翻進閨房摟著她腰哄睡。

這場明碼標價的恩寵裡,謝昀早就在初遇那年說明,待她年十九,會將她送給太子。

太子最喜麵容清純、身材如火的女子,可純可欲可嫵媚,穿上衣裙時清純如不染凡塵的仙女,扯下裙裳時又有著令所有男子瘋狂的嫵媚身段。

十八歲那年杏花微雨,謝昀設計了一場絕對會讓太子謝文澈沉淪的初遇。

不負謝昀多年調教,一襲白裙不染鉛華的寧清窈,令謝文澈一見鐘情、思之如狂,跪在大殿之上,不顧所有人訓斥反對,執意要娶瞎了一隻眼的她。

婚後,謝文澈待她極好,不與其他女子曖昧、亦不納妾。

她亦懷過他的子嗣,卻偷偷流掉了,不負謝昀所望,她挑撥謝文澈與皇帝的父子關係、離間他與親信,到最後,謝文澈眾叛親離,被貶荒漠,謝昀力壓眾皇子,弑君奪天下,稱帝。

稱帝後,他將自己藏在地宮之內不見天日,彷彿她就是他政治生涯最大的汙點。

他不許所有人知道,他這位新帝,與已故堂侄的孀婦有染。

他日日與她纏綿,卻從不給她名分。

後來,她死於一場家族與朝堂的陰謀,世人罵她禍國紅顏,史稱第一妖妃,慘死荒野,也冇人來為她收屍。

她死的那日,靈魂飄蕩於天際,親眼所見,謝昀抱著新納的藩國公主,在龍椅上談笑風生,提及先太子妃橫死,他不過是愣了一瞬,便拈了顆葡萄送進公主嘴裡,笑道:“死就死了吧。”

而接到她死訊的謝文澈,又瘋又笑又哭,一口鮮血嘔死過去。

後來很多年,她才知道,原來謝文澈早知那場初遇是她精心設計,原來他愛上自己的時間,遠遠早過那場初遇陰謀。

這一世……

她不想糾纏在兩個男人之間,既不想再禍害謝文澈,也不想和謝昀有糾葛。

她不恨謝昀,隻悔前世自己一葉障目。

明碼標價的算計裡,有恩寵就有反噬。

睜眼那瞬間,寧清窈眼底有些許淚花閃爍,逼退那些淚意,她後退兩步,將二人拉到正常距離:

“臣女阿窈,參見王爺。”

“寧家竟敢拿你做替嫁。跟了本王四年,本王是不是該給你準備賀禮啊?”謝昀唇角噙著笑,一把握住她的細腰,搖頭歎道,“瘦了。”

賀禮?寧清窈沉默了下,拿不準他的心思,低眉順眼道:

“如果王爺要送賀禮,阿窈不敢不收。依照……陳潯身份,我當稱呼王爺一聲,表叔。”

“我敢給賀禮,你還真敢收?上回你說想要禧悅樓的翡翠金簪,冇給你買,怪本王了,是不是?”

他掐著寧清窈細腰的力道略微加重,指尖撥弄著她腰帶上的蝴蝶結,一拉一扯,多扯一分便會裙裳落地,寧清窈有些怕。

謝昀此人,權柄滔天,性情古怪,表麵對你笑,卻不代表他真的高興,表麵關心你,卻不代表他真的有心。

若哪句話觸了他黴頭,在花園裡被扯落腰帶,衣衫落地,丟臉狼狽的還是她。

“王爺,不要在這裡。”

“不在這裡,去哪裡?去你房裡?”謝昀笑意止了幾分,素來涼薄的俊眸多了幾分哂意,“難不成去你未婚夫房裡?”

寧清窈耳垂迅速燒紅,拽著他手,就朝房間走去,鎖好房門。

謝昀扯落寧清窈腰帶,寧清窈便覺周身清涼,謝昀把衣衫即將散落一地的她拽入懷中,坐在他大腿上。

“若你還在賭氣,本王便把整個禧悅樓買下來,博你一笑。”

坐在男人懷中的寧清窈,周身全是他濃鬱的冰涼氣息,若是前世,她自然會被謝昀三言兩語哄好。

畢竟除去將她作為棋子培養、送給謝文澈之外,他從未虧待過自己。

吃喝遊玩、用度花銷,若說是按公主的規格來養,也不過分。

外人眼中,她是微不足道的寧大姑娘,內斂自卑、與世無爭,雖空有絕世美貌卻木訥無趣,可私底下,她卻是謝昀十兩黃金一瓶頂級潤膚露嬌養的掌中乖雀。

前世糾纏於太子、新帝之間,誰能想到,大夫人口中沉悶木訥的她,竟在若乾年後掀起那麼多腥風血雨。

隻是這一世,她不想再捲入那麼多紛爭,不想害謝文澈,更不想被謝昀利用。

前世她從未為自己活過,總是一步步被推到鬥爭旋渦中,被利用算計,身不由己。

此生重活,她想做真正的自己,不想做禍國殃民的太子妃,更不想做謝昀藏在地宮的情人。

陳潯就很好,家世乾淨、踏實勤奮,若與他做一對尋常夫妻,舉案齊眉、和睦恩愛,已是她前世可遇不可求的好日子。

“王爺,我有些累……”

寧清窈離開謝昀懷中,跪伏在他腳邊,指尖絞著袖側的一朵蝴蝶,說話間,低頭藏住眼中一片疲累心酸。

“看來這回賭氣,氣性有些大。”謝昀嘴角笑意消失,指尖挑著她一層層衣裳,漫不經心地摩挲她後背,“我雖寵你,可鬨脾氣也要適可而止。”

隻這一句,寧清窈便不敢再忤逆。

謝昀毀掉一個寧清窈太簡單了,他在她身上付出那麼多心血,把她冶煉成刺向太子的一柄利劍,怎可能輕易放棄?

寧清窈被抽了腰帶,衣衫鬆鬆垮垮地散著,香肩隱露,雪白如玉的鎖骨若隱若現,肌膚嬌嫩似花蕊,指腹輕輕一壓便紅的不像話。

謝昀坐在床邊,昂藏七尺的身段居高臨下,宛如睥睨螻蟻、戲謔人間的天神,指腹摩挲著她鎖骨,不會兒便紅出一片印子,嘖了一聲:

“耐不住欺負。”

謝昀便站起身,離開屋子,落下一句話:“身後燙的那一片紅,疼也不知道告狀,怎就這麼容易被打了?教了那麼多年,還是笨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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