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“今天的風真大啊。”周翎冇有理會周月月,轉頭和約茹說話,然後漫不經心地看了周月月一眼,“你說,等下會不會有一陣大風,刮掉二小姐的披風,或者把她又刮進池塘呢?”
約茹掩嘴笑了笑,道:“回小姐,奴婢覺得有可能。”
周月月隻覺得一陣惡寒,又罵罵咧咧了幾句,纔在周筱筱的攙扶下離開。
不過周翎可冇錯過她們離開時,周筱筱眼底那一絲幸災樂禍的笑。看樣子,以後有得是好戲看了。
落霖院的大樹上,隱藏著一個星眉劍目的黑衣人,把周府今天發生的所有事都看在眼裡。從開始的驚訝,到後來失笑,再到最後的欽佩。
那個傳聞中的廢材大小姐,竟然如此聰慧機敏,步步為營。她盯上的人,隻怕最後會被她吃得連骨頭都不剩。
主子還叫自己在暗中保護她,以她的那股聰明勁,哪用得著他保護。
逍盞起身,消失在了丞相府。
國師府。
殷慕白斜躺在檀木榻上,紫色的袍子穿在身上不大不小,把他健壯的身形,完美地勾畫出來;薄紅的唇微微抿著,側臉如刀削,俊美非凡;一頭青絲隨意的散落,整個人十分邪魅。
他一邊把玩著手中的玲瓏夜光杯,一邊聽逍盞彙報。
隨著逍盞描繪出的情景,殷慕白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。
他看上的姑娘,果然與眾不同。
逍盞無意間抬頭看了殷慕白一眼,頓時驚訝不止,在主子身邊呆了十八年,還從未見他露出過,這樣醉人的神色。
不過隻是一瞬間,逍盞就收斂了自己的情緒。到外麵他也算一位讓人尊敬的強者,可在主子麵前,他就大氣都不敢喘一下。因為他家主子身上,散發出來的王者霸氣,實在是太強烈了,隻怕當今皇帝都不如他呢。
逍盞彙報完,殷慕白眼底的笑意更深,他像是在和他說話,又像是在自言自語,“該抓緊時間了,本尊未來的夫人,恐怕要等不及了。”
落霖院,約茹進房後,臉上浮現出了一層擔憂,“小姐,後院已經是二姨孃的天下,你今天那樣對二小姐,她要是暗地裡對你不利怎麼辦?”
周翎轉動著牛角梳,眼裡是狡黠的笑,“放心吧,這段時間她絕對自顧不暇。”
約茹退下之後,周翎從懷裡拿出黑玉鐲,以血餵養。
並不是她不信任約茹,隻是她現在的實力還不夠強大,黑玉鐲裡蘊含的力量又太神秘,約茹知道的越少,對她來說就越安全。
黑玉鐲吸收了周翎的一滴精血之後,閃爍著璀璨的光芒,但隻有一瞬間,它又恢複了鏽鐵環的樣子。
周翎將黑玉鐲戴在右手,盤膝坐著,運起靈氣,在全身上下行走一個周天。可每當她想把靈氣彙聚進丹田的時候,它就會像從前一樣,消散得無影無蹤。
這些日子以來的失敗,讓周翎有些懊惱。
她忽然想起前幾天看到的那個俊美少年,雖然帶著麵具,但依舊掩蓋不住他的絕世風華。周翎承認,他確實是她兩輩子見到過的,最好看的男子。
不過她可冇有將希望寄托在那個少年身上,前世十幾年的傭兵生涯,已經讓她習慣性地不輕信他人。
想到明天將要上演的好戲,周翎繞有興趣地睡下了。
天微微亮,星辰還未淡去,掛在夜幕上閃著星光。
落霖院裡,一個纖細的身形隨風舞動著,快到讓人看不清她的動作。一條細長的柳枝在她手裡運轉自如,落到的地方都有一條細小的裂痕。
為了恢複前世的身手,每天早上天還冇亮,周翎就起來練功。反正也不會有人,大清早就來看她這個不受寵的大小姐,她不用擔心被人發現。
難怪這具身體如此贏弱,原來有人在她每天的飯菜,裡加了微量的化骨散,想讓她悄無聲息地變得癡傻。
周翎眼裡閃過一絲冷芒,他們對她所做的一切,她都會一一的討回來!
那些人絕對想不到,周翎前世是個用毒高手,不過略費了些功夫,就把體內的毒素都排除了。
為了順藤摸瓜,每天的飯菜她都還在吃,隻不過事先就服下瞭解藥。
毒素排清之後,周翎驚喜地發現,這具身體天生就是練武的骨骼,天賦竟然比她前世還要高。再加上她的幻術,還有那一身出神入化的毒術,假以時日,就算她修複不了丹田,也不至於在天策大陸混得太差。
太陽出來時,周翎身上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打濕,額前的頭髮沾了汗水,緊貼在額頭上。周翎的嘴角卻是帶著笑意的,沐浴完之後,好戲就該上演了。
果然,周翎剛剛穿戴好,就看見約茹掩著嘴跑進來,幸災樂禍地笑著。還不等周翎開口詢問,她就把事情的始末,像倒豆子一樣劈裡啪啦地說了出來。
周翎雖然被周亦風禁足了,可是約茹冇有啊。所謂好事不出門,壞事傳千裡。她今天早上出去了一趟,就聽到了無數關於二小姐的流言。
“誒,你知道嗎,昨天二小姐跌倒在池塘,爬上來時衣服都濕透了呢。”
“是真的嗎?”
“當然是真的,我告訴你了,你可不許說給彆人聽,老爺和二姨娘嚴禁我們議論這件事呢。”
“嘿嘿,我告訴你一個秘密,你可千萬不要說出去。聽說昨天二小姐掉進了池塘,爬上來時身上一件衣服都冇有了呢。”
一傳十,十傳百。傳來傳去,最後流言竟然演變成了另一個駭人聽聞版本。
“你們聽說了嗎?二小姐昨天不知道怎麼了,竟然自己把衣衫都脫了跳進肮臟的池塘呢。”
“真的嗎,你聽誰說的啊?有這回事?”
“是啊,好多人都看見了呢,可惜我當時冇來得及趕過去,要不然……嘿嘿。”
“……”
周翎正喝著茶,聽到這裡差點把茶都噴出來,一口氣憋著,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。
不過有一點周翎覺得很奇怪,以周亦風的手段,怎麼會壓製不住自己府上的傳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