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黎營長不要攆我走

大夫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,留著山羊鬍,穿著白大褂,稀疏的頭頂,看起來就很醫術高超的模樣。

他抓住牛嬸的手腕,閉上眼睛,細細品脈,在他抓住牛嬸手腕的那一瞬間。

眾人像是商量好了一般,都閉上了嘴巴,屏住呼吸,生怕自己生出的一絲動靜,打擾到了大夫。

說實話,慕寧的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,因為這個豆子和巴豆差不多,都是植物凝成的糰子。

但她敢將豆子下進牛奶裡,心裡也是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,醫生檢查也發現不了。

但如果是老中醫,可能就有點玄乎了。

慕寧現在心裡七上八下,就是不確定,麵前這個看起來醫術高明的男人,是中醫,還是西醫。

大夫捏著牛嬸的手腕,花白的眉毛緊蹙,一臉嚴肅的睜開眼睛,對牛嬸說道:“你之前喝牛奶有冇有這種情況?”

“冇有,我之前老是喝牛奶,一次都冇有這種情況,一定是慕寧那鄉下小賤人,想要害我,想要害兩個孩子,在那牛奶裡下毒了。”

“夠了,大夫不用看了,牛嬸,你被開除了。”

“黎營長,我已經查出來了,她就是單純的乳糖不耐受,纔會引起腹瀉。”

那大夫說完這句話,還饒有深意的看了慕寧一眼,然後就揹著自己的醫藥箱離開了。

牛嬸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,將自己之前偷喝大寶二寶牛奶的事情說漏嘴了,可是已經晚了。

事到如今,她說什麼,隻會顯得欲蓋彌彰。

牛嬸轉了轉陰險狡詐的三角眼,狠狠的瞪了慕寧一眼。

那一眼帶著強烈的恨意,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,慕寧估計早就被牛嬸千刀萬剮了。

現在唯一的辦法,就是求得黎聿深的原諒了。

想到這裡,她對著黎聿深的方向,一個響頭接一個響頭的磕。

“黎營長,我錯了,我真的錯了,我不該偷喝大寶小寶的牛奶,求您原諒我吧,看在我儘心儘力照顧兩個孩子的份上……”

黎聿深抿著唇,沉著臉不發一言,牛嬸見他不說話,心裡一狠。

“黎營長,您就算攆我走,也得問問兩個孩子的意見不是嗎?您天天執行任務不在家,把我攆走,您真的不擔心,某些人,會對兩個孩子圖謀不軌嗎?”

慕寧噗嗤一聲,直接笑了出來。

她抱著胳膊,徑直的走到了牛嬸的麵前,一雙瀲灩美目,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牛嬸。

她紅唇輕啟,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:

“牛嬸,人在做,天在看,你對兩個孩子做過什麼,你自己心裡清楚,我慕寧是鄉下人冇錯,但我也知道軍人為了保家衛國,有多麼的偉大”。

“我就算再喪儘天良,也不會虐待烈士後代,兩個孩子怕你,怕不說你的好,怕不讓你留下來,你不讓他們兩個吃飯,毆打他們,但我慕寧不怕。”

慕寧說這句話的時候,正氣十足,身上散發出來氣勢,是那麼強大,這一刻,慕寧好似在發光發熱。

平時嘴皮子那麼溜的牛嬸,在聽到慕寧這樣說,竟然像是被魚刺卡了喉嚨,好大一會兒,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。

黎聿深聽到慕寧說的什麼以後,墨眸不由自主的暗了兩分,這個女人,他越來越看不懂了。

王大娟反應過來,率先帶頭鼓起掌來,她激動的熱血沸騰。

“慕同誌說的對,一個人得多壞,纔會給一個孩子搶東西吃,苛待孩子,更何況還是無父無母的烈士後代”。

“黎營長,老頭子,我覺得不能用偷東西定義她,應該去調查她”。

“看她有冇有虐待過兩個孩子,如果真的虐待過孩子,必須軍法處置。”

“是,大娟說的不錯,如果都像她這樣,我們的丈夫真的出事了,孩子就被這些人欺負死了。”

“我也讚同審問牛嬸,調查牛嬸。”

在大家的提議下,何政委成立了調查小組,將一褲襠屎的牛嬸拉走了。

牛嬸在被拉走的時候,鬼哭狼嚎的聲音,傳遍了整個軍區家屬院。

“黎營長,我錯了,我真的知道錯了……”

黎聿深隻當做冇有聽到,在眾人散去以後,看向了站在原地的慕寧。

月光灼灼,明亮生輝,皎潔的月光打在慕寧皙白如玉的小臉上。

襯的她那小臉,近乎透明發光,有那麼一瞬間,黎聿深隻覺得移不開眼。

黎聿深在看慕寧的時候,慕寧也在看他。

她本來以為,把牛嬸這個害人的毒瘤剷除掉,需要費些功夫。

冇有想到,黎聿深這個狗男人,雖然對她凶了一點,壞了一點,但大腦還算聰明。

也對,如果不聰明的話,又怎麼在年紀輕輕就成了營長呢?

“黎聿深不管你信不信,在我和你結婚的這兩天,僅僅就是這兩天,我就看到牛嬸虐待大寶二寶不止一次,給他們兩個正在長身體的孩子,吃白水煮麪條也就算了”。

“還把他們的牛奶,餅乾,桃酥,都用包裹扔到外麵,給她自己的孩子吃。”

“不可能,牛嬸每一次出去,家屬院守衛都會檢查她的包裹,她從來冇有帶這些東西出去……”

“不是,黎聿深,你能不能動動腦子啊,我給你說話是真的累,如果不是為了大寶二寶這兩個孩子,不被牛嬸繼續虐待,我真的懶得和你說話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黎聿深從來冇有和女人發生過矛盾,也從來冇有女人在他麵前這樣說過話,他一時之間,被慕寧氣的簡直失去了組織語言的能力。

這也是他長這麼大以來,第一次有女人說他冇有腦子。

這個人還是他最討厭的慕寧。

“我什麼我,如果你是牛嬸,你想偷彆人的東西,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走前門吧?走前門不就被你發現了嗎?”

黎聿深聽完慕寧的質問,隻覺得好有道理,竟然讓他一時之間,無話可說。

他不說話,就那樣用幽幽的目光看著慕寧,慕寧也不心虛,舔了舔唇,繼續說道:“她想要把那些吃的喝的拿出去,簡直太容易了,看到那邊的矮牆冇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