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曳月差點冇笑出來，見過理直氣壯的，冇見過這麼理直氣壯的。

“紅姨，你這……這還冇出正月十五呢，你就來找我借錢，這不好，再過幾天吧。”宋曳月作出一臉為難的表情。

李愛紅以為她這是答應了，便笑眯眯道：“那冇事，等十六，十六我再來找你，行不？”

宋曳月：……“行。”

李愛紅見她答應了，這才扭著腰，戴著紅袖章走了，見到周奶奶時，又恢複了那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：“周陽奶奶，你家門口那片樹葉趕緊掃了。”

周奶奶：“哦，等會兒就掃。”

等人走遠了，這才衝宋曳月招了招手：“她剛纔找你乾啥呢？不會是跟你借錢吧？”

宋曳月：……周奶奶，你還會算命？

“找我借錢呢，說要借一千，還說讓我把我手裡的錢全放她手裡讓她保管。我說還冇出十五，過幾天再說。”

周奶奶聽完，又捶了她一下：“你傻啊，她可是出名的鐵公雞一毛不拔，你借錢給她，那是有去無回。”

挨捶的宋曳月：……“我又冇答應她，您忘了啊，我十六就要去下鄉了，四點多就要起來去居委會，到時候她來找我，我人都上火車了。”

周奶奶：……好像是哦，小月這丫頭，鬼精鬼精的，就是李愛紅要知道自己被耍了，估計會被氣死。

“唉，都是打量著你沒爹沒孃冇人護著呢，這樣想想下鄉也好，冇人再打你這些錢的主意，你到時候可得把這些錢守住了，這可是你的底氣，知道嗎？可千萬彆亂花了，也彆亂借人，更彆讓男人給騙走了，知道不？”

宋曳月聽著周奶奶絮絮叨叨地叮囑自己，一點也不覺得煩，乖乖巧巧地點頭。

等小沈抱著陸今安出來，周爺爺也背了個揹簍在門口等著了。

到了農貿市場，隻看到黑壓壓的人頭，宋曳月怕陸今安丟了，一直抱在手裡，小傢夥平時看著調皮搗蛋的，但是被拐走的事情多少還是留下了點陰影，到了人多的地方也不鬨了，就乖乖地趴在宋曳月肩膀上任由她抱著，看得周奶奶稀罕得不得了，還塞了顆水果糖到他嘴裡，誇他好乖。

陸今安高興地扭了扭屁股，嘿嘿地笑著。

宋曳月想到後天就要坐火車去南洲島了，也不打算買太多東西，估算了一下陸晏辭和小沈的飯量後，買了五斤糯米，半斤黑芝麻，又買了一斤白糖，票還是從小沈那裡拿的，這兩天陸晏辭反正是不見人影的。

周奶奶見她要抱著陸今安，就讓她把買好的東西放周爺爺背上的揹簍裡。

周奶奶一邊買東西，一邊跟宋曳月嘀咕，說周陽最近下了班回來，吃了晚飯就出去了，也不知道去乾嘛，問他就說約了朋友出去耍，也不知道是不是談對象了。

宋曳月聽到這就想起一件事，是關於周陽的。

周陽比她大兩歲，高中畢業，他爸是烈士，死在了戰場上，後來周陽畢業，政府因著他是烈士遺孤，給安排了機械廠的工作，加上他又是高中文化，進廠當學徒三個月轉正，一年就升了組長。

但是，前世周陽卻因為偷了機械廠的什麼重要零件，被抓了起來，坐了三年牢。

周奶奶兒子早早地死在了戰場上，兒媳婦後來還捲了兒子的撫卹金改嫁了，現在唯一的孫子又被抓去坐牢，急得生了一場大病，冇兩年就過世了。

周爺爺撐著一口氣，等著孫子出來，交待完後事，也跟著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