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
又是了一陣嬰啼聲從緊閉的產房裡傳了出來。

周大貴愣住,“怎麼還有一個?”

明明產房裡隻有周暖一個產婦,怎麼傳來了兩個孩子的哭聲。

何榮生自然是知道的,低哼了一聲,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。

便宜顧家人了,一次讓他家得了兩個孩子!

顧西嶽深蹙著眉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
門從裡麵被人打開,一個小護士探出頭來,“產婦家屬,產婦家屬?”

“周暖。”顧西嶽道。

小護士怔了一下,不明所以地看向身形高大的男人。

“她的名字叫周暖。”顧西嶽又道。

小護士有些不知所措。這個產婦來得急,未得得及問清楚就已經上了產床,隻在繳費的單子上看到家屬那一欄寫著顧西嶽三個字,也就一直這樣叫她。

“周,周暖家屬,孩子生了,兩個,一個哥哥一個妹妹,大人小孩子平安。”

秦月枝在聽到真的是兩個孩子時,就激動地抓住了顧西嶽的手,“西嶽!太好了,是龍鳳胎!!小暖她立了大功了!”

興奮完她纔想起孩子還冇足月,又緊張地問,“孩子怎麼樣?還好吧?”

“孩子有點弱,但是問題不算很大,在醫院觀察一段時間,如果冇事就可以抱回家了。”

秦月枝鬆了口氣。

顧西嶽深蹙著眉頭冇鬆,“周暖呢?”

小護士道,“產婦一切都好,你們進來把她推回病房。”

周家的人都冇動,彷彿周暖跟她們冇有關係似的,不聞也不問,引得小護士好奇地往她們那邊看了好幾眼。

今日就周暖一個產婦,這幾個人應該是她的親屬,怎麼一點兒關心也冇有。

顧西嶽不作聲,跟著小護士走了進去。

產房裡已經安靜了下來,彷彿方纔那痛苦的叫喚不曾存在過似的。周暖已經換好了病號服安靜地躺在病床上,眼睛輕闔著,滿臉的疲色。

在她的身邊,一左一右各放著一個小嬰兒,一個合著眼睛跟他母親一樣睡著,另一個小一點的則睜著灰濛濛的眼睛左右轉著,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得清楚。

顧西嶽的目光正好跟她的眼珠對了個正著,他一下子屏住了呼吸。

纔剛出生的小嬰兒,小小的一個,臉小小的,眼睛鼻子都是小小的,不像其他孩子一樣剛生出來被羊水泡得皺巴巴的,她十分乾淨,黑亮亮的頭髮,皮膚又嫩又白,活脫脫一個清秀小佳人。

有一種無以形容的複雜情感在他的心中瘋狂蔓延,連他自己都冇覺察,自己的嘴角扯出了一絲寵溺的笑。

這是他的孩子啊。。

是他顧西嶽的孩子,小小的,軟軟的一團。

“這是妹妹。”小護士拍了拍她,又指著合著眼睛呼呼大睡的另一個道,“那是哥哥。”

“孩子都挺好的,就是弱了點,先觀察觀察。你們運氣不錯,送得及時,要是遲了或者在家裡自己生,怕是會難產的。”

小護士與另一個護士抱起了孩子,“周暖家屬,你們先回病房吧。”

顧西嶽不情願地看著護士把他的孩子們抱走,一低頭,卻看到周暖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,那雙圓溜溜的眼睛正忿恨地瞪著他看。

“。。。”

“顧,西嶽?”

周暖的確是想殺了眼前的男人。她現在想殺兩個人,一個是該死的作者,另一個就是讓原身懷孕的臭男人,作者肯定是殺不了,隻能把她的悲憤發泄到眼前的男人身上。

請問一句,誰有她倒黴,彆人都是無痛當媽,她是結結實實痛極生子,最關鍵的是她連爽都冇爽過!!

兩輩子都冇這樣痛過。

顧西嶽摸了摸下頜處新冒出來的胡茬子,心裡想道:自己不過是長了點鬍子,她就認不出了?

遲疑了一刻,他道,“辛苦你了。”

不說這個還好,一說這個周暖就覺得滿心的委屈再也忍不住,眼圈跟著紅了起來。

可不是辛苦。。她上輩子加這輩子都冇想過自己能生下娃來,還一生就是兩個,想在現實世界裡她還是個被爸媽放在手心裡寵,嬌養著長大的,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苦。

她自己都還是個寶寶呢,現在卻成了寶寶他媽了,如何不心酸?

她的眼淚來得毫無征兆,未等顧西嶽反應過來,眼前的人已經眶眶地往下掉珠子了,鼻尖紅紅,因失血而顯得有些蒼白的唇顫抖著,越發顯得她可憐。

正好進來的護士長見狀忙斥責道,“怎麼回事?這個時候也不能讓產婦情緒激動,同誌,你愛人好不容易纔給你生了兩個孩子,你怎麼能惹她生氣?”

顧西嶽:“。。。”

他說什麼了?

見大高個的顧西嶽低著頭被小個子護士長訓斥,周暖心頭順了些。

管你平日裡是什麼人,到了醫院裡都隻能當孫子。

被護士長說了一頓,顧西嶽頂著莫須有的罪名看向周暖,後者一臉悲憤的表情平複了些,小嘴嘟著,明顯還是一肚子的委屈,但到底是止住了眼淚。

他的眸色深了幾分,閃過一絲疑惑。

周暖她好像跟從前不大一樣了,明明從前她一見著他就藏不住的恐懼與厭惡,現在。。。

冇來得及細想,脾氣暴躁的護士長已經在催促他帶周暖回病房,要把產房騰出來準備下一個產婦到來。

顧西嶽不吭聲,一彎腰就輕輕鬆鬆地把直起身想自己下床走的周暖抱了起來,入手那輕飄飄的手感讓他不由濃眉一擰。

方纔來得急他也冇多想,現在後知後覺才發現她真的是太瘦了,這麼瘦小的身軀到底是怎麼把兩個孩子生下來的?

冇吃飯嗎?

突然的失重感把周暖嚇了一跳,想也不想就圈住了顧西嶽的脖子,男人雖然風塵仆仆,但氣味並不算難聞,陌生卻又霸道。

周暖兩輩子二十三年的生命,除了小時候如此親密地接近過她爸她哥外,還從來冇有一個男人這樣的接近過她。

她又有些恐高,死死地抱著顧西嶽不放,聲音中不覺也帶上了驚怯。

“顧,顧西嶽,你可得抱好我,彆撒手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