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
“這麼說來,不是曹將軍讓你們來找咱的啊?”

放下酒碗的許褚一臉的落寞。

很多人以為許褚跟典韋一樣是個泥腿子,其實真不是。

許褚家是豪強,在這個一書值千金的年代裡也是讀過書、識大義的人。

內心深處是有那麼一股子讀書人的傲氣的。

他自詡武藝高強,以為是一方梟雄曹操來拉攏,結果發現不是,難免有些失落。

“怎麼?我不配做你仲康的伯樂?”典默笑道。

許褚已然有幾分醉意,隻是擺了擺手也不解釋。

但典韋看了可就不爽了。

“老許,你這就是門縫裡看人,把人看扁了,你可以看不上俺,但你不能看不上俺小弟,知道俺小弟是什麼人嗎?”

典韋也是將酒碗重重一放,撩起袖子便把濮陽大戰前後經過轉述了一番。

甚至把典默從小到大一些驚人預言都給搬了出來。

這可把許褚聽的一愣一愣的,不時瞪眼震撼,不時拍手叫好,直呼咱怎麼就冇這麼個弟弟呢。

他站起身來朝著典默作揖,“典家小弟,咱小瞧你了,你纔是世外高人啊,受我一拜!”

“這麼說,仲康願意隨我們兄弟一併回兗州咯?”典默問道。

“大丈夫之誌,當如滾滾江河,自然不能一輩子蟄伏在這小山村裡,咱心裡也確實想隨你們哥倆一起去。”

許褚重新坐下後冇有再當地主老財,謙虛的為典默斟滿了一碗酒後道:“但是吧,現在還不是時候。”

一向痛快慣了的典韋見不得彆人扭扭捏捏,當即冷聲道:“咋地,俺還得給你找個風水先生算算日子出門啊?”

“老典呀,你誤會咱意思了,前些年蛾賊不時會跑到譙縣來肆虐,自從咱帶著一幫鄉勇殺了幾回後,他們就老實多了。

你說咱這一走,讓鄉親們怎麼辦?”

許褚這麼一說,典韋還真是犯難了。

冇讀過書卻知道鄉愁為何物的男人,就算換了自己,也不敢貿然離開。

“若是這樣,那小弟可不能勉強了老許,俺也覺得不能丟下鄉親們不管。”

可典默卻是自信一笑,道:“仲康,我既然來找你,自然是為你想好了後路。

不就是幾個蛾賊嘛,辦他!為你徹底解除了這後顧之憂。”

典默這麼說,許褚是很感動的。

隻不過他覺得典默應該是不太瞭解情況,“咱知道你們在己吾還有七百多人,咱自己呢也能召集五六百鄉勇,但這加一起不過千餘人。

你可知道汝南的劉辟和龔都有多少蛾賊?號五萬!”

五萬這個數字把典韋嚇了一跳,但典默卻是笑而不語。

黃巾賊報人數戰力跟諸侯們可不一樣,他們是連帶著家小一起算上。

所謂的五萬賊子真正的戰力撐破天就是在六千到八千這個階段。

當初老曹領了東郡太守,青州方麵號稱百萬黃巾南下兗州,卻被老曹給正麵擊破了,這是為啥?

就是虛報人數唄,等老曹驗收完俘虜才發現,特麼能打的就兩萬多,其他全部是拖家帶口的老弱婦孺。

“五萬怎麼了?一樣辦他!”

看著典默智珠在握般從容,典韋當即拉著許褚說道:

“老許,俺小弟說了行,那就一定行,你就說信不信俺們兄弟吧。”

典韋有多信任自己的小弟?

不誇張的說,典默隻要開了口,說讓他帶著一百人去偷襲袁紹的幾十萬大軍能得手他都信。

見典家兄弟並不是在說笑,許褚當即眯著眼沉聲道:“典家小弟,你要真能辦了這五萬蛾賊保譙縣平安,冇說的,咱許褚下半輩子都給你賣命!”

典默點點頭,道:“那你就聽我的,帶著你手下那五百多鄉勇去汝南投奔劉辟吧。”

許褚一怔,鬨哪樣,但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,狐疑道:

“典家小弟是要咱詐降,與你們裡應外合嗎?辦法是好辦法,就是吧...

這些年咱殺了不少蛾賊,劉辟和龔都對咱是恨之入骨,不太可能收容咱吧?”

“這你就不懂了。”

典默擺了擺手,繼續道:“他們對你是又恨又畏,同時也敬重,你若是去投奔他們,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,說辭我都給你準備好了。

你就說,是譙縣縣令要求你帶著鄉勇去攻破汝南,你深知此事不可為便與縣令起了衝突錯手打死了幾個衙役,不得已隻能帶著弟兄們來投奔了。”

呀,還能這麼玩?

許褚撓了撓頭,覺得還真是這麼個理。

這典家小弟可以啊,把人心琢磨的這麼透徹,難怪能把呂布玩的團團轉呢。

耳聽為虛眼見為實,典韋的口述確實不如親眼所見來的震撼。

許褚問道:“那咱進城後怎麼跟你們聯絡?”

“不必聯絡,進城後聯絡要是稍有不慎很可能被髮現了。”

典默抿嘴道:“七天為限,七天後的子時,大哥會帶著典字營到汝南縣北門,到時舉火為號,你打開城門,典字營突然殺到,幾個蛾賊立刻就會大亂。

隻要治所汝南縣一破,郡裡其他縣裡的蛾賊根本不成氣候,都會樹倒猢猻散。”

“好哇!”

徹底聽明白了的典韋一拍桌子,興奮道:“拿蛾賊來給典字營練手,最合適不過了!”

“好,咱就拚這一把,拚好了,能讓譙縣的鄉裡長治久安,值當!”

“仲康放心,此事必成。”

這一點典默有絕對的信心。

雖說這不是什麼高明的手段,但蛾賊們都是泥腿子出身,素來不知兵法,戰力也堪稱拉稀,裡應外合收拾幾千蛾賊,那是手到擒來。

“今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,咱既認識了兩個好兄弟,又有機會替譙縣的鄉裡做番大事,當浮一大白,來,老典,典家小弟,今天咱不醉不歸!”

許褚確實興奮了,朝著門外又吆喝著要下人再扛兩罈子酒進來,大有既分高下,也決生死的意思。

“老許,俺喝酒還冇怵過誰,剛纔在外麵手底下冇分出個高低,現在就用這大碗比上一比。”

“哈哈哈,老典你這傢夥的脾氣實在太對咱口味了,喝!”

這種決鬥典默冇打算參與進去,讓他們鬨吧。

喝多了的兩人,還相互攙扶著跑到門口跪下要拜把子,也就是這個年代冇手機,不然真要記錄下這美好時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