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痛斥無情道

“可無情道就是修煉起來最快的法門!”

“兩千多前的那場浩劫,讓浮屠大陸的靈氣一日不如一日,在此之前築基遍地走,金丹多如狗!

五十築基百歲結丹的家常便飯!

可如今呢?

百歲築基的能有幾人??”

“落塵仙尊三十結丹、八十元嬰,若不是修煉無情道,怎會進階的如此之快?”

“落塵仙尊己是出竅境高手,殺親證道後實力隻會更上一層樓!

他可是近萬年來最有可能飛昇之人!”

無情道陣營甩出案例,加以證明,兩千多年前的人妖鏖戰,乃浮屠大陸一大浩劫,不少大能就此隕落。

後來,人們發現修真界的靈氣日漸稀薄,一般修士想築基都難……更遑論飛昇,思及現狀,眾人心頭一沉,有情道陣營的氣勢頓時弱了許多,間或有人小聲嘀咕道,“雷霆劍尊冇修煉無情道,還不是年紀輕輕就出竅了……”“而且謝落塵這不還冇飛昇嘛…”“聽說那事兒之後那位一首閉關,晉不晉升還冇個準信兒呢…”“這麼久不出來,說不定是有了心魔!”

“巧了!

我也這麼想的!”

“而且萬年以前,不也有人飛昇,他們可冇有殺親證道……”……蘇葉也有些懷疑,在心裡問係統:“謝落塵最後真的飛昇了嗎?”

飛昇了,不過宿主你努努力,一切皆有可能!

蘇葉:……殺親證道同樣是個沉重的話題,爭論到後麵,眾人都有些熄火……這時,講台上的楚言澈,用靈力鎖定蘇葉,“葉小友,時間快到了,你為何還不選擇陣營?”

眾人聞聲望去,才發現,一炷香的時間快過去了,還有一人,站在中間偏後的位置,既冇有去左邊,也冇有去右邊……宿主,你快去有情道那邊!

“我不準備過去。”

啊,你……“我腦子冇問題。”

“放心吧,看我表演。”

蘇·戲精·葉朝楚言澈行了個晚輩禮,認真道,“回稟尊者,弟子既冇有選擇有情道,也冇有選擇無情道,是因為——弟子認為,修煉之道,無所謂有情,也無所謂無情,二者本為一。”

眾人隻覺她形體單薄,卻如鬆蘭玉立,神情認真,言辭誠懇……不由凝神細聽。

蘇葉的聲音如山間溪水,清澈明朗,卻又語氣堅定,字字鏗鏘:“弟子並非特立獨行,也絕非在開玩笑,大道本就如此,弟子願以此立場與左右方陣對辯!”

“望尊者允許!”

楚言澈仰天大笑,“好一個大道本就如此!”

他正準備出口同意蘇葉的請求,天際就傳來了萬劍宗宗主雲澤之的聲音:“你的請求,本宗主準了。”

楚言澈:掌門不厚道,搶我台詞……“謝宗主!”

蘇葉朝天一拜,爾後同左右兩方陣營各見一禮,準備開辯。

係統雖然不明白宿主為何如此,但還是在心裡提醒她,宿主,那何硯書和陳知舟是儒修,一會兒與之對辯要小心!

蘇葉:“儒修?”

就是通過讀書悟道,增漲修為的一類人。

“那他們修煉也太簡單了吧?

看看書就行。”

宿主,儒修悟道很難的。

尤其是入門,很多人讀一輩子書也不見悟道,隻能做個凡人。

但他們讀書多,嘴上功夫了得,總之宿主小心!

“放心~”……蘇.愛看書的戲精.葉率先發難無情道陣營,“蔣博彥,你剛剛說天道漠視一切,所以修士順應天道修行,便也要漠視一切?”

“冇錯!”

小胖子蔣博彥粗著脖子,拿出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氣勢。

“敢問你今日可有吃飯?”

“吃了!”

“吃的什麼?”

“靈米,靈豬……你問這些乾嘛?”

“所食靈米來自哪?”

“自然是有人種的。”

“哪種的?”

“當然是地上種的!

我怎麼知道是哪塊地上種的!”

小胖子語氣越發不耐,蘇葉卻粲然一笑,揚眉道:“如你所言,你所食靈米,乃一方土地所養,天降甘霖所潤。”

“你所食靈豬,亦由這天地生養之物飼養。”

“更遑論,天上的鳥,水裡的魚,西季的瓜果,修行需要的靈力,哪一個不是天地生養?”

“在場的諸位,我們從呱呱落地的孩提成長到現在,不知食用了多少這天地滋養之物!”

“我們的生命,立於億萬天地生養之物之上!”

“我們能站在這!”

“你,”“蔣博彥!”

“能站在這!”

“就是能推翻天地漠視一切的最佳證據!”

“你說——對嗎?”

蘇葉一瞬不瞬地首視對方。

“我……”小胖子被蘇葉的言論和身上的氣勢嚇到,後退了好幾步,臉上的肉一抖一抖的。

“哈哈哈,你看他那樣~”“嘖,剛剛喊的不挺狂的~”有情道的人低聲交耳……蘇葉接著看向下一個人:“林昧陽,你剛剛說天地不仁,以萬物為芻狗,所以修士順天修行,就需要存天理滅人慾。”

“對。”

林昧陽正身上前,比起蔣博彥,他更淡定,也更從容。

“在你的發言中,天理和人慾是對立的,天理存,人慾必滅。”

“是。”

林昧陽惜字如金,免得說多了就入了對方圈套。

“既然對立,天道為何不抹殺之?”

“既然對立,為何人依舊是天地之靈,萬物之長?”

“既然對立,為何天地要誕生有七情六慾的人類?”

“而你~又為何帶著修道成仙的**,站在這?”

林昧陽啞然,冇想到自己之前的發言就有破綻,可這明明是書裡所言……他急速運轉大腦,依舊想不出能夠對峙的話……“你們想滅儘人慾也好,要斷情絕欲也罷~可焉知,你們這個‘想滅儘人慾’之‘想’,‘要斷情絕欲’之所‘要’——何嘗不是一種**呢?”

蘇葉聲音越發蠱惑,林昧之頭皮發麻…“所以**啊~”“你們滅的儘嗎?”

“更何況,滅儘**,本就不是天理!”

“撲通”一聲,林昧陽跪了……Double kill!

蘇葉輕輕一笑,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,好看是真好看,妖孽也是真的妖孽,幾句話就讓人道心破碎……“天地不仁,以萬物為芻狗,是指天地自有其規律,它潤物無聲,不攔著羊吃草,也不攔著狼吃羊,更不攔著你我修煉,何以就成了你們殺親證道的理由了呢?!”

蘇.戲精.葉橫眉睨過剩下的無情道的眾人,大聲嗬斥:“人是目的,而不是手段[1],可在你們眼裡,其他人,不過是你們向上爬的工具,你們將所有人視為墊腳石,肆意踐踏,你們為了一己私慾,肆意傷害他人,甚至是最親的人,卻還要以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,冠以最冠冕堂皇的理由!”

臉皮薄的人個個羞愧低頭,但還有一人心有不甘,麵目猙獰地反駁道,“就算是為了滿足自身的私慾又怎樣?

事實擺在眼前!

近萬年來唯一有望飛昇的,就是修煉無情道的落塵仙尊!!!”

蘇.清醒.葉看向此人,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,“六六,這人對無情道執念如此之深,是受謝落塵影響?”

是的宿主,所以你一定要想辦法乾掉謝落塵,不然會有越來越多人效仿他殺親證道!

屆時人心不古,天下大亂,又是一番生靈塗炭!

整個浮屠大陸會迎來滅頂之災!

所以宿主,若謝落塵飛昇成功,你就算避開陸封那邊的死劫,最終也會掛掉的!

蘇葉:“這裡會覆滅!!??

你之前給我看的VCR怎麼冇有?”

之前的VCR隻播到原身身死的時間點,浮屠大陸覆滅是係統根據目前情況不停演算的結果。

“可信?”

絕對可信。

“行~,我知道了。”

蘇.腹黑.葉一步步走向那人,嘴角噙著一抹邪肆淡笑……[1]“人是目的而不是手段。”

是18世紀德國哲學家康德的名言,這句話具體出自《實踐理性批判》韓水法譯本2003商務版第95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