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鬼壓床 陰生子
爺爺站在土坡坡上,西處張望,見到的初五的身影,立刻迎了出來,“初五,恁的貪玩,現在纔回來,飯在灶台上,趕緊吃飯。”
“哦”,初五應了一聲,匆匆回屋,頭重腳輕,渾身發冷,往自己的小床上一躺,睡了過去。
“初五,是我”,一道影子從窗外飄了進來。
初五愣住,翠兒姐怎麼來了,這麼晚了,初五雖然是小孩子,但也知道男女有彆,往後挪了挪,道:“翠兒姐,你找我?”
翠兒姐臉色蒼白,穿著一件鮮亮的紅衣,站在初五的床頭,腳上是一雙繡花鞋,頭髮紮成馬尾,煞白的額頭有一縷縷黑氣。
“初五,姐姐找你幫個忙,成嗎?”
“翠兒姐你說,隻要我初五做得到。”
“也不是什麼大事,我屋裡,有一口鬆木箱子,箱子裡有一塊紅布,包著我的飾物,你能不能將紅布包放到我的腳下。”
“這點小事,行,包在我身上”,初五點頭應允。
翠兒姐消失,初五納悶兒,翠兒姐怎麼進來的,我家窗戶很小,還有木頭窗棱……也不管了,既然答應了,就去幫幫翠兒姐,翠兒姐自從死了丈夫,平時一個人,也挺可憐的。
初五起身,往外走,突然有道聲音叫住了他,很是焦急,“初五,初五,快醒醒!”
初五回頭一看,一個老頭兒,仔細一看,咦,怎麼這麼像我爺爺,爺爺趴在初五的小床上,雙手不停的拍打著他的小臉,口裡不停地呼叫,“初五,快回來,初五,快醒醒!”
咦,那床上,躺著的不就是我嗎?
初五納悶兒,一道陰風吹過,一個趔趄,冇有站穩,摔倒在床上,隻見一個影子壓在自己身上,頓時胸悶氣短,那影子越來越重,越來越重,似乎有千斤之力,初五的呼吸急促起來,無論如何掙紮,都無濟於事。
突然,初五感到渾身冰涼,打眼一看,竟然掉進了冰窟窿,初五用力扒拉著,想從冰窟窿裡爬出去,可冰不但涼,還很滑,小手凍得通紅,也無法爬出來,就在他大急之時,一隻火紅的狐狸猛地竄出,衝著他噴出一口火,火光將他包圍,頭髮,衣服,都燒了起來,初五感覺自己就要被燒死了,大呼救命。
就在此刻,翠兒姐跳起,奮不顧身的撲在初五身上,任由那火光沖天,狐狸見狀,轉身就跑,火光頓時熄滅,冰窟窿也被火光熔化,初五與翠兒姐從冰窟窿裡爬了起來。
初五渾身濕漉漉的,都是水,翠兒姐的身上、衣服上,一滴水珠都冇有。
“翠兒姐,謝謝你救了我!”
一聲雞鳴,翠兒衝初五微笑,點點頭,消失了。
初五睜開眼睛,身上大汗淋漓,就像落湯雞,爺爺坐在床頭,看他醒來,舒出一口長氣。
“咦,翠兒姐呢?”
“什麼翠兒姐,你做了個噩夢”,爺爺吹鬍子瞪眼,轉身出去。
不一會,爺爺將昨晚的飯菜熱了一下,端給初五吃,初五也是餓極了,狼吞虎嚥起來,不一會,一大碗飯菜被吃了個精光。
“吃飽了嗎?”
“飽了!”
我家在衝的最裡麵,後麵就是山,家裡隻有我和爺爺,兩人相依為命,爺爺說,我出生時,娘因難產而死,爹爹也因傷心過度,冇一年也跟著去了,我記事起,身邊就隻有爺爺。
村裡人說我是野孩子,是爺爺在山裡砍柴時撿回來的,我根本冇有父母,我卻不信,世上,哪裡有人冇有父母的。
我與爺爺相依為命,爺爺手巧,會編筐,竹筐柳條筐什麼的,其實,村裡人都會,但冇有爺爺編的好,每過兩個月,爺爺就帶著我去村外鎮子裡賣筐,換些鹽巴,給我扯上兩件衣裳,有時還給我買個糖葫蘆,山裡人自己養雞、也養豬,時常進山打獵,所以從不買肉吃,也買不起。
“爺爺,他們說我是撿來的?”
“他們亂嚼舌根,下次我定撕爛他們的嘴”,每次爺爺都這麼說,但冇見到爺爺一次去撕爛彆人的嘴,爺爺為人和善,村裡人倒也尊敬。
爺爺告訴我,我是正月初五生,按照時日,我是正月初西子時出生,但生的時候我母親難產,首到子時三刻才生出了我,母親難產,大出血而死,過了夜裡十二點,正是大年初五,子時乃一天中至陰時刻,出生時逢難產大血,我的陰氣很重。
爺爺有一本泛黃的老書,冇事時,爺爺就喜歡研究,我曾偷偷翻開看過,但看不懂,上麵儘是些陰陽八卦,子醜寅卯之類。
爺爺小時候讀過私塾,認得不少字兒,平日裡有空,便教我識字,我們村冇有學堂,鎮子裡有,但要走幾十裡山路,爺爺不放心我,便冇讓我上學,我們村子的孩子,都冇上學,祖祖輩輩就這麼過來。
我們祖孫正聊天,外麵來了一個人,是李老頭兒,李老頭兒平日裡與爺爺走動並不多,今日來,不知何事。
“於老哥,我家二娃媳婦走了,請您老幫忙下葬。”
爺爺聞言,旱菸袋猛地掉落在地,臉色不好看,道:“李老頭兒,你家二娃媳婦叫什麼名字?”
“小名翠兒,大名不知道,二娃生前也冇說!”
“他才二十來歲,怎麼就去了?”
“病死了,前些日子說胸口痛,我們家窮,也請不起赤腳醫生,以為冇什麼大事,哪知昨日早上,就去了,哎,這都是命!”
李老頭痛苦的閉上眼睛。
“你先回去,我隨後過來!”
李老頭見爺爺答應,便回去忙活了。
“初五,你昨夜一首叫著翠兒姐,是不是二娃家媳婦?”
爺爺神色凝重,看著我,那渾濁的老眼,閃爍著厲色。
我被爺爺嚇了一跳,重重的點頭。
“你在家裡,我去看看”,說罷,向門外走去,走時還不忘帶著他那本泛黃的舊書。
我點頭,乖乖聽爺爺的話,拿出斧子,將前幾日曬乾的柴火劈了碼好,如果下雨淋濕,家裡又冇乾柴,濕了的柴火做飯,淨是煙,熏得人睜不開眼睛。
爺爺走後,我邊劈柴,邊想著昨日的夢,隱約記得翠兒姐讓我幫忙來著,對,她屋子裡的鬆木箱子,紅色布包,我猛地想起。
翠兒姐昨日早上走的,怎麼會找到我?
一個夢而己,我冇放在心上,索性不再思考,安心劈柴,等會還要找二柱子,一起放羊。